將最後的紗布蓋在眼睛上,雲凌才送了一口氣,吩咐若琴將最後的包紮步驟做完,便走到了一邊凳子上坐好。
手術比她預想的要好得多,就是神識耗費太大,讓她只能暫時溫養。
“今日的事情,你莫要到處亂說。”解開影十三身上的穴道,雲凌捏著酸脹的鼻樑,強撐著與他說話。
看著臉帶血跡的雲凌,影十三感覺他腦子都要亂了,他雖然怨懟雲凌讓君玉卿失明,也曾一度想過,為什麼瞎了的不是她。
可當雲凌真正將眼睛與君玉卿交換後,他的心中又難受不能自已,影十三咬了咬牙,最後才應了一聲。
聽到影十三那甕聲甕氣的聲音,雲凌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你可別說漏了!”
“哼!我才不會告訴公子,讓你得意呢!”影十三仗著雲凌此時看不到,對著她做了個鬼臉,才重新回到君玉卿身邊。
“公子他,還能看得到東西嗎?”
“自然可以,只要按照我標註的時間用藥,月餘便可以摘掉紗布。”
隨著雲凌的話,若琴將一本寫著注意事項的冊子,丟給了影十三。
他只是翻看了兩頁,便覺得自己見到了一部天書,各種藥劑名稱,效用和使用事項,寫得非常詳細。
“我又看不懂這些,給我幹嘛?”
“讓你拿著你就拿著,哪來的這麼多廢話!”若琴冷冷的瞥了一眼,又將丟回來的冊子,塞進了影十三的懷裡。
平日裡一隻平靜無波的人,忽然情緒這麼劇烈,讓影十三有些毛毛的,只能將冊子揣在懷裡。
當若琴為雲凌包紮好後,她便起身重新走到臺子前,彎腰將尚未醒來的君玉卿抱在懷中,撫摸著他高挺的鼻樑,和飽滿的嘴唇。
“若琴,你在前面給我帶路。”說罷,她雙手用力,便將君玉卿抱了起來,穩穩的跟在若琴身後三步之後。
若不是影十三事先知道,怕不會相信她如今已經是盲人。
看著遠去的身影,他不禁懷疑,那位蘇小姐是不是也能如雲凌般,毫不猶豫的送出自己的雙眼?
他捏了捏袖中的信,步伐沉重的跟在兩人後面。
再次醒來,眼前還是一片漆黑,君玉卿不自覺的伸手摸向眼睛,卻被溫熱的手掌擋了下來。
“傷口尚未癒合,不要用手去摸。”聽到熟悉的嗓音,讓君玉卿鬆了口氣,他握著那不怎麼光滑的手掌,動了動酸澀的眼睛。
“凌兒若是不說,卿還以為只是睡了一覺,竟然未曾感覺到疼痛,這藥劑當真神奇!”
“只是藥勁未過,所以你尚不覺得疼痛,稍後過了藥勁,怕是要疼上許久。”
雲凌扶著他靠在床邊的迎枕上,接過若琴遞來的藥,小心的放在君玉卿唇邊。
“先將這藥喝了,免得一會難受。”
待君玉卿自己伸手接過了藥碗,雲凌也退到一邊將藥喝了。
她雖然儘量小心,卻依然被聽力靈敏的君玉卿發現,“凌兒可是病了?”
“嗯,昨晚吹到了,有些發熱,吃兩天藥便好了。”
難怪他感覺剛剛手掌的溫度有些不對勁,原來並不是他的錯覺。
“這幾日你要多休息,少思慮些,一些注意事項我已經告訴影十三了,你莫要逞強。”
君玉卿不疑有他的點了點頭,感覺到放在唇上的蜜餞,便張口吞了,唇角無意間碰到了雲凌的手指,耳根瞬間便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