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山林中蟲聲低吟,陰暗的角落中永遠不知暗藏著怎樣的危險。
微黑的手指撥開一片樹葉,一雙鷹隼的眸子盯著不遠處那高聳的哨塔,低啞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沒想到在這深山中,竟然還有隱藏的兵卒,難道是南人設的暗兵?”
“我看著不像,剛剛那波人的戰力太差,與關山那邊的沒法比!”
兩人身後的黑暗中傳來低沉沙啞的聲音,他說道,“那隊人的站位看著有些玄妙,可惜控陣的人反應太慢,才被你們突破。”
若是換一個老練些的將領,結果恐怕就不一樣了。
兩人全都回頭看著身後的男子,黑暗中只能隱約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和一雙鈷藍色的眸子。
他們少主很少誇讚別人,滿天下值得他交口稱讚的人,屈指可數。
今日竟然在偏僻的山林中聽到了,這群散兵的主人可以驕傲很久了。
“可我瞧著也沒什麼不同啊!”
男子拍了拍自己鋥亮的腦袋,滿腦子不解,那些人明明不怎麼耐砍,少主為何要這麼高興?
他們被逼入雲霧山脈中,雖然僥倖不死,卻也只剩下五人。
若不是碰到了那隻吊睛白虎,少主也不會受傷,讓他們不得不四處尋找止血的藥材,跑到了這處地方。
看著之前那些人的裝束,這裡似乎是南人的地界,本來他們只打算弄到那隊人身上的藥,沒想到各個都烈性的很,到死都無人說出那些藥的作用。
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少主遭罪,卻不敢輕易用藥。
不過這次發現了營地,想必裡面定會有懂得藥理之人,等他們攻進去,抓住了主事之人,缺醫少藥的問題便解決了。
“少主,我們什麼時候摸進去?”光頭男子摸著自己亂糟糟的鬍子,心中還惦記著剛剛吃過的乾糧。
絕對是他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東西,比得上家鄉的酥茶和羊肉,若是再有些烈酒便好了。
男子看出了屬下的心思,麥色的臉上泛起笑意,說道,“等等,他們一會兒換哨會破綻,倒是我們趁機摸進去。”
“等拿下這營地,別說是酒,便是女人都賞了你。”
聽了這話,周圍幾個男子都摩拳擦掌的等著換哨,他們剛剛可是瞧見了,有對雙胞姐妹進了營地,這可是難得一見的獵物,如何也不能便宜了別人。
所有人都盯著那營地,過了半刻,另一個黑壯的矮個子小聲詢問,“這次換哨是不是久了些?”
他的話一出口,那閉目養神的少主,雙目圓睜,心頭一陣不安,“不好,我們中計了!”
男子立刻拔出長刀,戒備的看著四周,卻沒有看到人影,可心頭那種揮之不去的危險感覺,不斷髮出警告,他被什麼東西盯上了。
幾人圍成一圈,戒備的盯著四周,可林中出了他們的呼吸聲,便只有他們衣服的摩擦聲。
除此之外,什麼聲音都沒有,彷彿連風都停了。
那種靜寂讓人覺得十分可怕,彷彿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一般。
嗡——
刀劍出鞘的聲音在這寂靜中尤為明顯,他們連忙看向右前方,影影倬倬的暗影中彷彿站著一個人。
隨著腳步聲響起,那人走出了陰影,六尺長的大劍幾乎拖在地上,黑衣下的手臂看著十分瘦弱,卻單手提著那柄劍。
細窄的腰身纏著紅色繩索,隆起的胸口表明來人性別,白皙的臉上嵌著幽深的墨色眼眸,嘴角掛著一絲冷笑。
“遠來是客,各位留下了如此大禮,我若不表示表示,豈不是要被人笑話不知禮數!”
“原來是個小娘皮,怎麼,想男人了不成?要不要哥哥疼疼你?”光頭見來的是個女人,心中不以為意,開口便調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