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風拂過,撩起婆娑樹影,雕花廊下如玉少年郎,目光緊隨著身側的高挑女子。
即便置身在喧鬧的祠堂中,兩人身側兩步都沒有其他人,彷彿自成一個小世界,讓人不敢太過靠近。
女子身著雪青長裙,身姿修長挺拔,記憶中微黑的肌膚,此刻卻白皙光滑,眼神凌厲卻掩不住她那種有別於他人的俊美,讓人看得移不開眼睛。
劉承恩盡到祠堂看到的便是這種情景,他沒想到那個印象中一直黑著臉的雲凌,竟然會有如此蛻變。
那天在喜堂上匆匆一瞥,他以為雲凌那白皙的膚色只是撲了珠粉所致,沒想到她是真的變白了。
“肅靜!”
老村長一聲輕喝,頓時聲音漸漸弱了下去,所有人都看向他的方向。
他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如今已經有大半個月沒有下雨,雖然村外的河水還未乾,卻也越來越低了。”
“今日叫你們來,就是要商量出個章程來。”
如今這些人都是聽了大旱將至的訊息,才跑來想辦法的,聽到老村長的話,頓時議論紛紛。
一聲呲笑從人群中傳來,“呵,村長你可當真糊塗了!”
“那雲凌不過一黃毛丫頭,如何就能斷定將有大旱?可別是說著好玩的!”
說話人一身簇新的細棉衣裙,花白髮髻上簪著足金的杏花簪子,兩指寬的金鐲子嵌在她微胖的手腕上。
見眾人都附和她的話,還得意的晃著手中那繡著蘭花的手帕,神眼神挑釁的看著雲凌夫妻。
“姐,那滿臉褶子的女人是誰啊?怎麼還帶著個小姑娘的鐲子,她不嫌擠得慌嗎?”
若棋戳了戳身邊站得筆直的姐姐,若不是她那麥色的面板過於顯眼,不說話時怕是無人能分清兩人。
垂眼靜立的若琴瞥了眼若棋,嘴角抽了下,“別看,當心髒了眼!”
兩人的聲音不大,卻剛好讓周圍的幾人聽得清楚,頓時都看著對面那得意洋洋的劉母,竊竊私語起來。
耳聰目明的劉承恩皺著眉頭,看了眼不知何時跟過來的劉母,僅一眼他就不想再看了。
輕咳了兩聲,說道,“我娘說的話不無道理,凌妹妹還是解釋一下吧。”
冰冷的視線隨著雲凌兩人轉身,落在了劉承恩身上,上挑的鳳目閃著與主人不符的冷漠,君玉卿擋住了劉承恩的目光。
“劉校尉難道不知,村中已多日不曾降雨?”
劉承恩冷笑著,說道,“哪年初夏沒有幾天晴天,難道都是旱災不成!”
“看來劉校尉歸來幾日,也不曾出門走動,當真是我等典範。”君玉卿淺笑輕語,姿態優雅的讓人心折,他接著說道,
“想來大家對大旱將至都是半信半疑,不過村外望山河水位已不及五歲孩童身長,此事想必眾位已經知道。”
“南山腳下已經見不到動物的蹤跡,現在即便是隻兔子,都需要翻過南山,往更深處的雲霧山脈去找了。”
君玉卿話音剛落,便又一個黝黑的漢子說道,“確實如公子所說,南山已經找不到什麼動物了,便是鳥雀都便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