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凌二人在臨山鎮得到的訊息,已經確定今年北疆大旱,李家村地處北方,至今也已經大半個月不曾下雨,這旱情必然會波及這邊。
單單只是蓄水,雖然可以讓村人渡過旱災,可災後若顆粒無收,百姓怕是又要餓殍遍地。如今有了這番薯,倒是給兩人指了一條明路。
還不待他們商量詳細的應對之策時,意外聽到他們談話的李成義急忙開口,“啥?今年將有大旱!?”
下山混飯吃的李成義,聽到此事,險些被肉給噎死,幸虧若琴眼疾手快的遞了杯涼茶給他。“此事當真?”
見兩人都點頭,李成義臉色灰白,想起十年前那場大旱,要不是當年有云家夫婦支援,李家村的人將十不存一。
也是因為當年他捱過餓,才格外喜歡吃肉,做下了空腹便會腹痛的病。
“怎麼辦?怎麼辦?”李成義心中對當年的大旱已經有了陰影,焦躁不安的來回踱步。
雲凌示意若琴將桌子撤了,坐在軟塌上喝著茶,“你就是將地走出溝來,也改變不了大旱,還不如想辦法渡過災後的日子。”
“如今鎮上的人家已經開始有意識的高價收糧,你若信我,便不要賣掉存糧。”
“很難。”君玉卿用竹夾子夾起一小撮茶葉,放在茶壺中,接著說道,“如今的糧價已經是往年的三倍,這個價錢很少有人不動心,即便你陳述了利害,也不會有幾人相信。”
這人啊,有的時候總是抱著僥倖心理,為了眼前利益,而毀掉了保命的東西。
滾開的熱水沖泡入白皙的描畫茶壺,清香的水霧升騰而起,李成義的心也彷彿是那壺中的茶葉,搖擺的不定,可最終還是起身跑了出去。
還沒到家,李成義便遠遠看到有鄰里挑著擔子往村外走,他連忙上前詢問,果然是到鎮上賣糧,等他衝到自己院中時,正看到自家大哥在院中納涼。
“哥,咱家存糧沒賣吧?”李成義焦急的拉著他大哥那粗壯的手臂,焦急的開口,“我師父說今年怕是要大旱,這存糧可千萬不能賣啊!”
正喝著水的李成善一口水全噴了出來,滿臉驚愕,“啥?要大旱?完了,完了,全完了!”他那粗獷的臉立刻揪成了包子,拍著大腿嚎了一聲,“我就說鎮上咋高價收糧呢!如今家裡的存糧都賣了,這可咋辦啊!”
七尺大漢頓時猶如稚童般不知所措,若因此讓全家捱餓,那他就成了罪人了!
“大白天的,嚎什麼喪!”豐潤的李二嫂推門出來,看著高壯的叔伯,心中愈發生氣,“那雲凌不過是個什麼都不懂的丫頭片子,她說大旱就大旱?若真有那能耐,她怎麼不說今年一定豐收呢!”
一盆汙水潑在了李成義腳下,她扭了下肥碩的身子,反正那銀子已經分了,別想她再拿出來!
看著關上的房門,李成義轉身進了正房,將雲凌的話告訴了老村長。雖然他心中也有幾分猜測,難免心存了幾分僥倖,認為這旱情持續不了多久,可他一聽到大兒子將家中存糧給賣了,頓時懵了。
“啥?老大把存糧賣了?”
李成義見老爹一臉震驚,忙將院中的李成善喊了進來,“大哥,誰讓你賣存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