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官道上走來一行五人,趕了一天路,幾個人全都一身汗,特別是穿著墨衫的男子,汗水順著額角滑落,尚算俊秀的五官因此打了個折扣。
村口玩耍的小兒見有人騎馬過來,其中一個拽著小夥伴,指著那騎馬的人,喊道,“馬!有馬!”
他身邊的小孩竟是抬了抬眼皮瞥了一眼,便低頭玩著泥巴,嘴裡還嘟囔著,“馬有什麼稀罕的,俺娘說,不定哪天凌姐姐就會騎著老虎回來呢!”
要不是劉承恩耳朵太靈敏,怕是聽不清這孩子的話,不過幼童之言他倒是沒有放在心裡,只是有些意外這山村小兒竟然也不稀罕高頭大馬了。
“嘿嘿,到底是黃口小兒,這世上哪裡有人能騎老虎,更別說還是個女的。”瘦高男子呲著泛黃的齙牙,捅了捅身邊迷迷瞪瞪快要睡著的同伴。“別睡了,一邊走路一邊睡覺,不知道的還當你半夜偷雞去了。”
“去,去!一邊兒去!”那迷糊男子不耐煩的揮揮手,打了個哈欠,“爺剛下崗都沒來得及休息,就被派到這鳥不拉屎的破地方,你再嘚啵嘚啵我特孃的揍你!”
那齙牙男子嘿嘿怪笑兩聲,控制著音量,小聲說道,“別看人沒咱們能打,可架不住人長了張小姑娘都稀罕的臉蛋啊。你若不服氣,將那元將軍的妹子娶了,也可以見天的呼來喝去。”
劉承恩離著那說話的不遠不近,剛剛好能將他的話聽個清楚,可為了之後的佈置,他不得不忍下這口氣,待他這次救下貴人,必然要將這幾個人都砍了腦袋。
他在劉家門口下了馬,敲了半晌的門,才聽見院子裡有人問話,見開門是妻子身邊的下人,便問道,“怎麼大白天的就關起門來了?”
“這,您還是去問老太太吧,那天老太太和姑奶奶一回來,便讓人閉門謝客。”下人也不敢隨便說人家老孃的壞話,只能他們親母子自己說去了。
讓人安排了他帶來的幾人後,劉承恩便回了自己的屋子,一進門便看到嬌美的小妻子歪在軟塌上,心不在焉的看著手中書冊。
他上前拿走了那書冊,將張依依圈在懷裡,輕聲詢問,“嬌嬌,怎麼眉頭不展的,可是有心事?”
“妾身有負夫君所託,終是沒能拿下那雲紋牌子。”張依依早就聽到外面的動靜,只是身子懶洋洋的不想動彈,便沒有起身相迎。
劉晨恩倒是沒有惱她,隨手將外衣遞給丫頭,說道,“不過是個牌子,沒什麼要緊的,沒找到便沒找到吧。”
“夫君是從哪裡知道這牌子的?”張依依揉了揉發脹的額頭,揮退了下人,親自拿出乾淨的衣物送到了淨室之中。
看著擦洗著身體的劉晨恩,眉頭緊皺,那牌子怕是個不得了的東西,她聽說那雲凌撿回來的孩子身上也有一塊相似的,只怕這雲凌出身不會太低。
她看著眼前俊朗的夫君,心頭髮緊,若是雲凌身份比她高上不少,也不知夫君會不會遺憾。
劉晨恩卻不知妻子心中所想,隨口就答道,“不過是上峰丟了一塊相似的,我瞧著像是在家中見過,便想尋來投其所好。”
聽了他的話,張依依鬆了口氣,心中舒服了些,便拿過一邊的布巾,給劉晨恩擦起了後背,似是隨意說道,“家中確是沒有,不過聽婆婆提起,那雲氏身上倒是帶著塊相似的,也不知是不是夫君找的那塊。”
感覺到手下的身子一僵,張依依心中微苦,嘴裡卻繼續說道,“不過現在那牌子倒是沒有在雲氏手裡,聽說是當做訂親的信物,送給了一個男子。”
“哦?凌兒妹妹已經訂親?這倒是了卻我一樁心事。”劉承恩轉身穿上裡衣,擁著張依依回到內室,兩人靠在一起,他嘆息一聲,說道,“我對凌兒妹妹虧欠良多,當年若不是有云家援手,怕是早就沒了我這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