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見雲凌始終一臉淡然,心頭悶痛難忍,那尋到親人的欣喜少了大半。
他自小便是聽著姑姑的傳奇故事長大,對這素未謀面的姑姑非常向往。這次也是因為偷聽到姑姑出現在臨北鎮,他才偷偷跑了出來,沒想到姑姑沒有找到,只見到這麼個帶著玉牌的人。
雖然曾經聽說姑姑膝下曾有一女,可他現在情願只是自己認錯。
“你口中那雲家於我而言,不過是陌生的富貴人家。”雲凌瞧著那莫名悲傷的少年有些無奈,就算她當真是那雲家的血脈又如何,世家勳貴每年死掉的血脈還少麼?
那少年抹了一把臉,重新坐下,說道,“你又沒有回去過,如何就能斷定雲家的人不會認下你?”
“畢竟爹孃直到仙逝前,從不曾與我說起過他們。”原主父母既然沒有提到雲家,想來是不想原主回去的。
“什麼!你說姑姑他們……”少年頓了一下,可話以出口,他的身份自然暴露,咬了咬嘴唇,他問道,“姑姑他們,是何時去的?”
十來歲的少年緊咬著下唇,眼中擒著淚水,直愣愣的看著雲凌,彷彿她不說清楚,便要撲上來咬人一般。
“三年前的十一月初三,他們二人收賬回來的路上摔下了懸崖。”雲凌翻看起原主那僅存的記憶,只想起有人前來劉家報喪,她渾渾噩噩數日,待回過神來,二老早已經下葬。
好像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劉家愈發不待見原主,不久後那劉承恩便投了軍,再也沒有回來。
會不會太巧了?可按照劉家那勢力的性子,失去雙親的雲凌的確不再有那麼大的價值,他們態度有所轉變好像也說得過去。
“他們,他們竟然已經去的那麼久了?”少年有些茫然,這與他在書房外聽到的訊息不符啊,難道?
見雲凌與那少年都低頭沉思,君玉卿突然開口道,“又是三年前,當真是好巧。”
“這劉家便是三年多前被雲家所救,間隔不久便娶到了雲家掌珠,不過月餘,雲家上代當家便出了意外。”君玉卿見兩人都看了過來,嘴角微挑,“隨後,那劉承恩便在短短兩年間,一路從小兵丁晉升到了陪戎副尉。”
雲凌忽然對那少年問道,“若是外人拿著雲家的玉牌上門,你們如何處理?”
“玉牌只是雲家子弟降生時,長輩提前備下的禮物,雖然代表著雲家子弟的身份,可並沒有其他權能。而且每個子弟降生後的體貌特徵都會被記錄在冊,別人也頂替不了。”
少年說著從亂糟糟的髮髻中,掏出一個小巧的白玉牌,與雲凌的不同,這玉牌只有兩指來寬,五寸長短,上面也有著捲雲紋。
雕工極其精巧,上面的字型看著也是出自大家之手。
“若是有孩子降生在外呢?”
“哦,雲家規矩很嚴,子弟幾乎都是嫡妻所出,不可能有這種情況出現。”少年說的斬釘截鐵,可面對雲凌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辯駁道,“姑姑的孩子降生後,也是在雲家備案了的。”
雖然他也不清楚為什麼姑姑一家不回去,明明家中的長輩們都盼著他們回家,若是讓家裡知道姑姑已經去了,也不知道祖母她老人家受不受得了。
“得到這玉牌的人也不用特地冒充,只要帶著玉牌,被識得這玉牌的人看到,想來自然會有人主動上前。”
玉白的手指輕輕指向少年,“就像是你!”隨後那手指又敲了敲桌面,“還有那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