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王爺……
明黃的妖嬈身姿逆光而來,杏目顧盼似含情,朱唇微啟,卻吐出最刺心的話,“攝政王,怎麼不喝?可是看不上哀家的酒?”
那縈繞在鼻端的特殊味道,是那麼的熟悉,他沒有想到這東西,有一天會被用在自己的身上。
幼帝已經十二,他知道有人會坐不住,可萬沒想到第一對他出手的,竟然是他護了這麼多年的人!
她明明知道自己五感敏感,卻偏偏用了這味道濃重的斷魂,是篤定自己會喝嗎?
“為什麼?”幼帝親政之事,只要她說一聲,自己怎麼會阻攔!為何他們會走到這一步?
那雍容華貴的美麗婦人靠近他耳邊,輕聲說,“因為你君家不絕,我便不能安枕啊!”
“你要做什麼?天行呢?天行在哪?”君玉卿抓住她的手腕,記憶中那靈動的眸子中,只剩下報復的快感。“他可是你親生的,你……”
那人猛地甩開他的手,拿著手絹輕輕擦拭著被他碰過的手腕,“天行是我親兒,他自然會是南楚唯一的皇帝。”
“……不,不可能!”腦中瞬間閃過各種可能,他實在無法相信那可怕的真相。
“你想到了吧。沒錯,他,君昊君天行根本不是你君家的子孫!”女子仰頭喝下了手中酒,將玉杯狠狠摔在地上,頓時空曠的大殿湧進無數侍衛,將他團團包圍。
“怎麼?還在等你那知己雲昆吾嗎?他今天可是來不了了,你要快一些,許是還能在那黃泉路上碰見呢!”
女子暢快大笑著,狀若瘋癲,“知道刺蝟嘛?他現在想必已經被射成篩子了!哈哈哈……想想那慘狀,哀家就滿心暢快!當真是死得太好了!”
那年落花飛雨,一襲紫衣,佳人笑意淺淺,不知迷了誰心緒。
難忘此景,縱花落葉長,經年心未變。
“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送我們的攝政王上路!”
可惜君心空錯付,只換得杯酒斷此生。
君御卿仰頭飲下那杯斷魂,眼角一滴淚滑落,他恍惚間彷彿看到那冷峻少年穿林扶葉而來,向著他伸出手來。
“雲凌。”
雲凌一進屋子,就聽到那昏睡在榻上的人喚著她的名,伸手抓住他垂落在一旁的右手,劍眉皺起,“他的手骨裂開了,剛剛發生了何事?”
站在一邊的子書看著那黑衣少年,緩緩開口,“還不從實招來!”
那少年一張娃娃臉漲得通紅,他也不是有意的,本來公子就與那蘇家小姐兩情相悅,哪想到公子前幾日突然就跑來這裡,還與別人定了親事。
他就提了一句蘇家小姐,哪裡想到公子會發火。
“我隨公子回來時,提了蘇小姐的事……”說著他看著雲凌一眼,然後有些憤憤的說道,“公子就發了火。”
這蘇小姐不久前她才聽過,想來與這君玉卿有些關係,不過這人的過往情史她並不感興趣,看著少年略帶埋怨的眼神,雲凌也只能嘆息一聲,
“君公子中這骨酥之毒,骨頭本就比常人脆弱,我以為你們這些近身伺候會注意,卻是我想當然了。”
雲凌小心的將君玉卿那手握在手裡,探出神識檢視他的身體,眉頭越皺越緊,“情緒激盪太過劇烈,讓他身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毒發作了。”
看到君玉卿眼角水光閃閃,雲凌有些無奈,也不知道這人天天都在想些什麼,把自己逼成了這樣。
“還請雲姑娘救救公子!”子書撩起衣袍半跪在地,抬頭看著那頭髮還滴著水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