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凌摩擦著手中的玉牌,見李婆婆進來也僅是點了點頭,便將玉牌放在桌子上,清點起那些房契和地契,竟然還發現了幾張百兩的銀票。
“這東西是從哪來的?”李婆婆的看了眼那玉牌,突然低喊一聲,神情有些複雜。
雲凌卻彷彿沒有看見她那難看的神色,淡淡道,“這是爹孃留下來的祖傳之物。”
李婆婆看了看玉牌,又看了看雲凌喃喃道,“怪不得……”
“雲丫頭,這東西你好好保管,莫要輕易示人。”她將玉牌鄭重的放在雲凌手中,輕聲嘆息,“東西放好了就來前院吃飯吧。”
李婆婆佝僂的身軀看起來有些無力,彷彿瞬間蒼老了很多,她好像知道些什麼。
雲凌穿過兩家相連的角門,來到了老村長家,她一進門就看到坐得滿滿當當的桌子。她自然的向著那唯一空著的位置走去,卻被李婆婆喊住,“雲丫頭過來,挨著婆婆坐。”
李婆婆是李家長輩,她的位置緊挨著老村長,面前擺著兩葷一素,看得邊上的婦人十分眼熱,見李婆婆招呼雲凌前去,立刻撇了撇嘴,“人家雲凌的嫁妝多到送人,哪裡會稀罕咱家這三瓜兩棗的。”
李婆婆瞪了眼自己的二侄媳婦,開口對著老村長說,“老三吶,這李傢什麼時候換了掌家媳婦?”
“老二家的,不想吃飯就回你屋去!”老村長也看不上這好吃懶做的二兒媳婦,要不是當年老二身子弱,也不會遂了兒子的意,娶了這麼個拎不清的東西。
對於李家的內部鬥爭,雲凌並不感興趣,走到那壯碩的李二嬸邊上,“麻煩讓讓。”
李二嬸看公爹都發話了,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換了地方,嘴裡還小聲嘀咕著,“噎死你個討飯的!”
“宋氏,滾回你屋裡去!”李婆婆一聲厲喝,手掌狠狠拍在桌子上,身上露出上位者慣有的氣勢,驚得眾人一愣。
他們可能不明白李婆婆為何生氣,雲凌卻知道幾分,不說其他,但一定與那塊玉牌脫不開關係。
“婆婆莫要生氣,這人一餓肚子,難免火氣會比較大。”雲凌夾了一筷子酥軟的燒肉,放在李婆婆碗中,才淡淡的說道,“所以啊,先把這飯吃了,咱們再心平氣和的好好說話。”
看到雲凌並沒有任何在意的樣子,李婆婆才鬆了口氣,“老大個人了,還沒個孩子懂事!老三家的,你得好好管教管教這些小輩了!”
一頓飯就在這樣沉悶的氣氛中吃完了,看著瞪了她幾眼的李二嬸,雲凌不為所動的坐在一邊,姿態優雅的喝著茶。
“李爺爺,雲凌這裡有些事情還要您給參謀參謀。”雲凌拿出一張田契與一張房契,緩緩說道,“這次全靠李爺爺主持公道,雲凌才能順利脫身。聽聞您有意給村中辦個學堂,還望您收下這些東西,權當雲凌給孩子們謀個前程。”
桌上的兩張紙正是那劉家的房契和三畝上等良田的田契,老村長有些驚愕,“這……這使不得!使不得!雲丫頭你才剛剛合離,如何能將這安身立命的東西隨意給人,快快收起來!”
雲凌卻笑著搖了搖頭,看了眼身邊的李婆婆。
“丫頭給你,你就接著吧。”李婆婆倒是笑著點了點頭,示意弟弟接過這饋贈,“丫頭想必心中已經有了主意,不妨說出來聽聽。”
“還是婆婆懂我。”雲凌難得勾起嘴角,笑道:“雲凌打算立女戶!”
女戶在東臨國並不少見,因這東臨國的開國皇帝就是位女帝,女子的地位在這裡得到了提高,女戶也就應運而生。
不過立女戶的要求很嚴格,凡是立戶之人,必將擔負起養家重擔,只能娶不能嫁。而但凡入贅女戶的男子,也必將遵守不能納妾等規矩,若有違背,只能淨身出戶。
雖然東臨女子地位不低,但仍然沒有幾個男人願意從一而終,去嫁給一個女子。所以,女子若非不得已,輕易不會立女戶。
聽了雲凌的話,老村長臉色有些複雜,勸道,“雲丫頭,這立女戶著實不易,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李爺爺無需擔憂,雲凌仔細考慮過,這女戶雖說要求頗為嚴苛,卻正可以斷了某些人的念想,也能讓雲凌清靜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