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的黑夜籠罩下來,整個皇宮陷入無邊的寂靜之中,只有巡夜的侍衛來回走動,才顯出幾分人氣來。
月瑤臺西側的一間偏房突然開啟來,微冷的夜光中映出她清冷的面容,正是汲藍。
只是眼下她的神態與白日裡倒是判若兩人,沒了小心翼翼和謹慎,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高高在上的輕視。
她四下望了一圈,見著外頭並無他人,她才踏出了房門。
一路行至一座廢棄已久的宮殿,她才停了下來。
四周鴿子咕咕的叫聲越發清晰起來,她抬起手吹了聲口哨,一隻鴿子便乖乖飛到她跟前停下。
她從袖子裡摸出一張紙條,小心綁在鴿子的腿上,又四下環視了一圈,才將手中的鴿子放飛。
做完這一切,她眯了眯眼睛,快速向月瑤臺走去。
沒走出幾步,她卻陡然停了下來,不可置信地看著殿門口。
江秉安和林月瑤正站在那裡,身後跟著韓易和一群侍衛,而韓易手上一隻鴿子正不斷地撲騰著。
汲藍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慌亂,卻又很快逝去,她若無其事,一臉鎮定地向著殿門口走去。
“奴婢參見皇上,皇后娘娘!”
江秉安冷冷看著她,指著韓易手上的鴿子:“說!這是怎麼回事?”
汲藍一臉不解:“汲藍不懂皇上的意思,還請明示!”
“啪”!
林月瑤一記耳光甩了過去,指著鴿子腿上尚未解下的紙條:“方才你做的一切,本宮與皇上都看在眼裡,老實交代,看在你是平遠伯府送來的人,本宮會求皇上饒你一命。”
汲藍捂著臉,目光停在那張紙條上,惶恐地跪了下來。
“皇上饒命,娘娘饒命,前些天奴婢發現這裡有受傷的鴿子,怕皇后娘娘怪罪,便日日趁著無人時才來照看幾分,鴿子是奴婢放飛的不錯,但奴婢也只是想看看它傷好了沒有,未曾注意到它腳上的紙條啊!求皇上和娘娘明鑑啊!”
韓易伸手撫摸著鴿子的羽毛,挑眉看了一眼汲藍,眸子裡有些意外。
“見過不要臉的,也見過睜眼說瞎話的,但像你這樣不要臉睜眼說瞎話的還真是少見。你當皇上和皇后娘娘眼瞎嗎!這紙條分明是你綁上去的。”
一眾侍衛的眼神也變得古怪起來,倒不是對汲藍,而是對韓易。
一個大男人對一個女子如此毒舌,也是少見了。
韓易卻不管他人的眼光,摸著鴿子,上前幾步,圍著汲藍轉了一圈,那審視的目光,像極了菜攤上挑挑揀揀的大娘,嫌棄極了。
“小姑娘家家的,不好好伺候主子,偏要幹些見不得人的事,腦子進水了?”
“你說,這紙條是給誰寫的?寫了些什麼?看你這副模樣,莫不是勾搭上了哪個侍衛,特意用鴿子來傳信,通知你那相好的前來幽會,真是恬不知恥!”
“小姑娘,不是我說你啊,憑你這樣的姿色,一般的侍衛可是看不上你的,不過是宮中寂寞,找你洩洩火而已,你可要有自知之明,及時止損,不然連清白都沒了,出宮之後,連有錢人家的十三房姨太太都沒你的份兒!”
一眾侍衛紛紛打量起汲藍的姿色來,饒是江秉安也掃了她一眼。
韓易絕對是睜眼說瞎話,汲藍的模樣放在平常人中,那也算是出挑的,到了他口中,竟是入不得眼了。
這番話當著女子的面說,真真是極不留情了,面皮薄的,只怕當場便要尋死了。
江秉安不自在地咳了幾聲,說正事,韓易這是扯到哪兒去了。
汲藍袖子下的手不斷收緊,顯然韓易的話已經挑起了她的怒火。
韓易注意到她的反應,眯著眼笑了笑。
“你別這樣看著我,你長成這樣,我晚上會做噩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