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六,皇子顧錦澄之冠禮於太廟舉行,文武百官需立於殿前觀禮。
因著是皇子冠禮,禮節上比普通世家又繁瑣了許多。
魏伊人卻是沒有去的。
在這樣的場合下,女子是不能入太廟的,即便是身為顧錦澄嫡母的沈明湘,在見母之時也只能立於北面等候,見禮之後立即便要離去的。
百官進入太廟,三揖三讓,升階升堂,然後才是最重要的三加冠、三易服、三祝辭。
太廟之中,一切井然有序地進行著。
宮外卻是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南嘉樓今日的客人不知為何比平日裡多了許多,蘇老昨日便定了雅間,說是要宴請魏府眾人,感謝他們多年的照顧。
一行人方走進南嘉樓的大廳,掌櫃便迎了上去,招呼幾人往雅間而去。
蘅玉與魏重舟走在後頭,不知魏重舟與她說了什麼,一向清冷的蘅玉竟也臉紅了起來。
二人如此模樣,加上前日的傳言,不少食客便小聲議論起來。
“那不是魏家大少爺嗎!”
“聽說他與自家妹妹身邊的丫鬟定了親,是不是就是他身邊的那個?”
“不會吧!好歹也是東方少東家,怎麼就看上了一個丫鬟?”
“說不定那丫鬟有什麼過人之處。”
這話說得隱晦,一同說話的幾人卻是都明白了其中深意,皆輕佻地向蘅玉看去,眼裡盡露下流之色。
“就算再如何不同,也不用娶一個丫鬟吧,真會伺候人,收了當個通房姨娘的不就行了。”
“嗨!誰知道呢!不過是個商人的兒子,沒準兒就好這口呢!”
“我看哪說不定是肚子裡有貨了!”
這話一出,周遭聽到的人便都有意無意地往蘅玉小腹處看去。
那目光活像是在看小攤兒上的白菜,揣測著裡頭是否完好無損,充滿了審視和嫌棄。
說話的聲音不高,卻剛好能叫人聽見。
滿廳的人齊刷刷看過來,魏伊人冷了眉目,掃視著眾人,不待她有其他的反應,魏重舟已然衝了出去,一腳踢翻了方才說得最起勁的那幾人的桌子。
緊接著又是一拳打了過去,離他最近的那名男子便遭了殃,他惡狠狠地瞪著那群人:“內心骯髒的人,看什麼都是髒的!來人哪!把他們給我丟出去,南嘉樓不准他們再來!”
“魏重舟,你敢!”被魏重舟打倒在地的男子爬了起來。
“劉競,別以為你舅舅是京兆衙門的我就不敢拿你怎麼樣,動手!”
夥計們一湧而上,很快便將幾人丟出了南嘉樓。
那叫劉競的男子氣急敗壞:“魏重舟,你敢對我動手,你給我等著!你死定了。”
說著便恨恨而去,顯然是去找他口中的幫手去了。
白萱華與蘅玉正欲出手,卻被蘇老揮手阻止了:“不過是幾個嘍囉,等他們叫來了人再一起收拾吧!”
說著他又淡淡掃了一圈兒廳內看熱鬧的眾人。
“正好今日一併解決了這些閒言碎語。”
魏伊人挑眉看著蘇老,他全程不發一言,甚至連眉頭都未皺一下,似乎早已料到今日之事。
他今日設宴,倒像是專為此事而來的。
人群中又傳來小聲的議論。
“那叫劉競的什麼來頭,連魏家也敢槓上。”
“就是就是,魏家出了個郡主不說,姑爺還是顧將軍,就是京兆尹來了都得低聲下氣的,何況還只是個當差的。”
“腦子壞掉了吧!”
……
魏思遠等人對這些前後兩面倒的議論不再理會,徑自上了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