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蘇一臉驚恐地指著蠶絲枕頭:“那是皇后娘娘……”
“流蘇!”話未完,便被徐淮陽厲聲喝住了。
顧錦澄的眼裡閃過一抹嘲諷和冷意。
“徐大人,你不必急著掩飾,這枕頭我在棲吾宮見過,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言下之意竟是認定了此事是沈明湘的手筆。
顧千帆卻是皺了眉,難怪,魏伊人要瞞著,竟是皇后送來的。
只是,真的是她下的手嗎?
顧千帆有些不解地看向顧錦澄,他尚且還存了幾分疑慮,顧錦澄與沈明湘更是親如母子,為何此次輕易便下了定論?
魏伊人此前的疑惑因著顧錦澄的反應倒是全部解開了。
一番折騰下來,又覺得疲憊了不少,她示意顧千帆將她扶到桌邊坐下。
“殿下,徐大人,還請聽我一言。”
先前注意力都在徐青漓身上,這會兒齊齊看向魏伊人,才發現她唇色蒼白,臉上也毫無血色,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
蘇老遞給她一粒藥丸:“你方醒來又如此折騰,先把這藥吃了,補充點體力。”
這番話更是叫屋內其他人摸不著頭腦。
魏伊人卻是一臉篤定地看向顧錦澄與徐淮陽。
“此事不是皇后娘娘下的手!如你們所見,我如此虛弱,便是與青漓一般著了這枕頭的道。這枕頭確是娘娘送來的沒錯,但別人不知,殿下應該最是清楚當時娘娘的病是如何好的。”
沈明湘中毒之事乃是皇家秘事,不宜在他人面前提起,顧錦澄深知其中內情,卻不知魏伊人此時提起是何用意。
“娘娘明知蘇老醫術奇絕,還送上門來下毒,明顯是不智之舉。起先,我不明白為何我與青漓都中了毒,但看到殿下方才的反應我便明白了。”
顧錦澄的反應,太過篤定,沒有絲毫懷疑,便給沈明湘定了罪。
“下毒之人的目的並不是要毒害我與青漓,而是挑撥離間!”
眾人不由駭然,這也太過曲折了。
“此人必定知道蘇老的存在,他借蘇老之手發現有問題的枕頭,將所有矛頭都指向皇后娘娘。我與青漓,一個是未來的定國將軍夫人,一個是欽定的大皇子妃,只要挑撥了你們與娘娘的關係,相互間生了嫌隙,日後隨便一個由頭便能引得雙方爭端大起,屆時,天楚危矣!”
一番話打在顧錦澄心頭,百般滋味湧上,若沒有之前的那些事,他絲毫不會懷疑沈明湘,可她一碗一碗的湯水已然將他心中對她所有的眷戀都帶走了。
“郡主,你說的很有道理,可我與母后之間的關係無需挑撥。此事,就此揭過吧,眼下,青漓才是最重要的。”
這話說得模稜兩可,也不知他是信沈明湘還是不信。
徐淮陽卻是嘆了口氣,無奈地看了眼還沉睡的徐青漓,定安城的水太深,即便你躲著避著,陰謀詭計也會自動尋上門來。
自從徐青漓被欽定為大皇子妃,便註定了她這一生不可能平安順遂。
“讓青漓好好歇著吧,以後也不知這樣安然的機會還有多少。”
他扶著徐夫人向外走去,又對著流蘇吩咐道:“好生照顧小姐,醒了立即來報!今日之事不許傳出去!”
後半句帶上了少有的嚴厲,流蘇眼含敬畏地應了。
屋內幾人見狀,也一一往外走去。
蘇老收拾了藥箱走在最後,經過徐青漓的梳妝檯前,一股特殊的味道飄入鼻中。
他的視線在一隻錦盒上停留,那是宮中特製的。
僅僅一兩眼,他便收回了目光,隨即袖子甩過又往外走去。
出了徐府,上了馬車,蘇老才道:“皇后送的首飾裡有麝香的味道。”
“什麼?那青漓可有什麼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