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散朝之後,永和帝留了袁博與徐淮陽至勤政殿議事。
下午,宮裡便傳出訊息,天楚與雲陽的盟約,關於蟒江與朔河的水利之事,以及天楚在雲陽的採礦權,又作了補充。
短短兩三日,各國使者相繼離開,原本隨處可見身著他國服飾的男男女女,熱鬧了月餘的定安城,已空了大半。
各個小攤兒前頓時又冷清了不少,此前嚐到不少甜頭的小商販們一時間叫苦不迭。
待定安城所有使者都已離去,江秉安卻依舊悠閒地帶著林月瑤招搖過市。
也不知江秉安用了什麼手段,原先對著他沒什麼好臉色的林月瑤,竟也能笑臉相對了。
據說,這幾日江秉安對林月瑤是極盡耐心,旁的女子連看都不看一眼,大有為了林月瑤“改邪歸正”的意思。
林月瑤兀自走著,江秉安在她身旁,配合著她的腳步,也不知說了什麼有趣的事,林月瑤嗔了他一眼。
二人走在一起,倒也是郎才女貌,像極了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
魏伊人站在千機閣的窗前,看著二人走過,不由揚唇一笑。
“沒想到王秀荷歪打正著,倒是為她女兒尋了樁好姻緣。”
顧千帆不置可否。
“舅舅本意是想讓林望海找個由頭將她處置了,但江越國書將至,江秉安與林月瑤的婚事很快便會定下來了。”
天楚習俗,若父母有喪,需守孝三年,三年內不可嫁娶。
魏伊人挑了挑眉,這也在情理之中,也不知該說王秀荷是運氣好還是不好。
“那她倒是可以多活一段時間,一母同胞,宮裡那位可比她有腦子多了。”
“所以進宮的不是她!”
顧千帆的話總是一陣見血。
———————————————
平遠伯府,莫隱所在的秋暝居。
天氣早已轉涼,他手中的摺扇依舊微微搖著。
“方言那邊如何了?”
桐林將一封信雙手奉上。
“跟族長去雲陽了,這是族長留給您的信。”
莫隱一把收起摺扇放在桌上,將信抖出,細細看了起來。
見得上面的內容,莫隱不由挑了眉,他早就說過,雲中辰成不了什麼氣候,控制他還不如直接控制洪武帝。
如今,隱恪終於要直接對洪武帝下手了。
當初洪武帝生了顆七竅玲瓏心,不輕易受人蠱惑,可今時今日,卻是越發昏聵,控制起來可比雲中辰有用多了。
雲中辰,已經沒了利用的價值,這枚棋子也該收了。
江越有個江秉安在,倒也出不了什麼亂子。
最重要的,卻還是要控制住天楚的局面。
顧錦澄,才是最後可以將軍的棋子。
可如何讓這最重要的棋子按照他們的心意來走,且得慢慢佈局,還得避免這顆棋子的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