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千帆看了一眼碟中糕點,一碟是他最為熟悉的雲片糕,另一碟……皮薄而不透,隱約可見其中餡料,卻是有些新奇。
他拿起那晶瑩的糕點,輕輕嗅了嗅,帶有一股清香,卻辨不出是什麼味道,他不由挑了眉,咬了一口,慢慢咀嚼起來。
“口感軟糯卻不粘牙,唇齒留香,甜而不膩,正合我意。”
魏伊人莞爾一笑,提了裙角在桌邊坐下,端起茶盞嗅了嗅,才放心飲下。
顧千帆不由失笑:“怎麼,還以為是酒呢?”
魏伊人不置可否。
“這是什麼糕點?香味很獨特。”
“我融合了多位大師的獨門配方,再加了幾種鮮花,所以味道比較雜糅。既然你都覺得好了,我便將譜子寫下來送去瑞雲齋。反正中秋將近,倒是正好應了景。”
顧千帆一噎,果真是魏思遠的女兒,算盤打得精精的。
魏伊人從袖中掏出帖子放在桌上,細碎的陽光透過鏤空雕刻的窗欞撒下,明黃的帖子上斑斑駁駁。
顧千帆只是瞧著帖子,並未開啟看,眼裡帶了詢問。
“錦蘭邀我入宮賞荷。”
“或許是太過無聊了吧!”
魏伊人卻是想到近日來聽到的一則訊息,說是原鎮國公府幼女林月瑤街頭跋扈,還傷了人。
這本來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可奇就奇在皇家對此事的態度,竟然降了國公府的爵位。
“林月瑤傷的竟是錦蘭?”
顧千帆點了點頭。
“這幾日諸國大會已接近尾聲,我會比較忙,你自己多注意。”
諸國大會無非就是各國謀取自己商業利益的外交手段,起先都是緊要牙關不肯鬆口,在永和帝有意無意地晾了幾日後,也都不再死磕。
然而越到後頭,越容易出亂子,顧千帆雖不直接參與政事的商議,但各路的風吹草動他卻是要盯著的。
“想來有些人快坐不住了,你自忙你的,不必憂心我。”
“錦蘭的傷如何了?”
顧千帆飲下一口十里八香,背對著斜陽,身上彷彿染了一層光亮,叫人不敢直視。
他神色淡淡道:“無大礙,只不過舅母不讓她出宮,想是無聊,找你說說話解解悶。”
魏伊人垂了眸,盯著杯中清亮的液體,那裡倒映著顧千帆不甚分明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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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笑:“陛下只是降了爵位,娘娘也未對林月瑤有任何處罰,陛下我不甚瞭解,娘娘瞧著卻是賞罰分明,有一說一,不像是鈍刀子磨肉的人。此次做法倒是有些耐人尋味!”
聞言,顧千帆似是想到了什麼,微擰了眉,十里八香再次入腹,酒香甘冽,叫全身都舒暢起來。
“是錦澄說先不管的。”
顧千帆想起當時一向溫和有禮的顧錦澄竟帶了滿面寒氣,他說:
“林月瑤既然有膽子傷了錦蘭,那便要付出百倍的代價!”
如果是顧千帆自己,有人傷了他的親人,他的反應只會更甚,所以,他既覺得顧錦澄有此表現在情理之中,卻又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勁。
魏伊人未想到竟是顧錦澄的主意,可這樣做也絕不是為了息事寧人。
此事且不說皇家佔了理,顧錦蘭又是金枝玉葉,掌上明珠一般呵護著,便是不佔理,也能隨便尋個由頭處罰了林月瑤,何至於如此動作。
“看來林月瑤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