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洪武帝與顧知晴二人誰都沒有服軟。
後宮眾人漸漸嗅到不尋常的意味,前朝再如何忙,洪武帝都雷打不動地每日歇在長寧殿。
可頭一次,整整五日,二人連面都未見過。
顧知晴披了斗篷坐在觀景閣屋後,雙眼出神地看著前方,卻不知是在賞梅,還是在想事情。
陶姑姑與半夏、忍冬三人站在一旁,也是唉聲嘆氣的。
“娘娘,外面天兒涼,您在地上坐久了不好,咱們回去吧!”
顧知晴半分未動,彷彿未聽見一般。
陶姑姑的話不管用,三人又你推我我推你擠眉弄眼了一番,最終將半夏推了出來。
半夏無措地抓了抓腦袋,看向顧知晴的小腹,忽然有了主意。
“娘娘,您好歹也為腹中孩子想想,本就胎像不穩,再折騰下去,孩子會有危險的,雖然陛下騙了您,可孩子是無辜的呀,您忍心看著他受凍嗎?”
顧知晴發出一聲低低的嘆息,伸手撫向小腹處摸了摸。
突然,眼前一道陰影撒下,她抬眼看去,一紫冠華服的男童站在面前。
他約莫七八歲的樣子,生的白白淨淨,眉眼之間與顧知晴很有幾分相似。
顧知晴遠遠見過他幾回,這便是劉司容的孩子,洪武帝千般寵萬般疼的雲謇。
明明還是個孩童模樣,卻老氣橫秋般將雙手負在背後,看向顧知晴的眼神也很是複雜。
他道:“本殿下聽聞你與我母親生得很像,特來看看你。”
陶姑姑三人也猜出了這孩子的身份,不由齊齊變了臉色,劉司容可是顧知晴的忌諱,雲謇卻又如此大喇喇地提起。
顧知晴卻是笑了:“你記得她的樣子嗎?那時你才多大!”
雲謇搖了搖頭:“我記不清了,所以才來看看,我母親到底長什麼樣子?”
所有人都未注意到,跟著雲謇來的一個小太監悄悄離開了。
顧知晴將他拉到身邊坐下。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本殿下早就注意到你了,你每年冬天都喜歡在這裡賞梅。”
顧知晴有些好笑,她心情似乎好了許多。
“那為何今日要出來同我說話?”
雲謇撇了撇嘴:“本殿下瞧你似乎心情不大好。”
頓了頓,他又道:“這幾日,父皇也總是生氣,對我也嚴厲了許多,你與父皇吵架了嗎?”
顧知晴又皺起了眉,沒有說話。
雲謇又自顧自地說著:“真搞不懂你們這些大人,明明喜歡,卻偏偏要等另外一個先服軟。”
顧知晴笑得苦澀:“你父皇喜歡的不是我,是你母親。”
雲謇轉頭看向顧知晴,一臉嫌棄。
“你真笨!我父皇怎麼會喜歡你?這幾日在龍居殿,他睡著了叫的可是你的名字。”
“知晴,是你的名字吧!”
顧知晴有些看不明白了,如果他真的喜歡自己,怎會日日不間斷地送避子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