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態……靳南把這兩個字放在心裡反覆咀嚼幾遍，心情又一次被她推到到谷底。
在她身上，他何止是失態，他簡直被磨的發瘋。
人人都勸他別在一棵樹上吊死，讓他換個人去想，可沒人知道她對他意味著什麼。
或許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靳南嘴角勾出一個自嘲的笑，轉瞬間又壓了下去，強撐著那副淡然清冷的模樣。
可揹著窗戶，小阿寶清楚的看見他的目光暗淡下去。
小叔叔好像很難過，她摳了摳自己的小手。
明明很難過，還要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連帶著她也覺得難受。
小阿寶趁著叔叔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又悄悄往他身邊挪了挪，想要聽清楚兩個人說了什麼。
“藥廠的事不麻煩，能解決。”
靳南撐著桌子，半邊身子靠在陰影裡，似乎想接著再說一句什麼，可一雙薄唇最終抿成一條直線，把他最想問的話吞了下去。
不是不想問，他是不敢問。
昨晚蓄意灌了那麼多酒，意亂情迷的醉意裡，他都沒敢把話問出口。
他怕她輕輕一回答，就判了自己死刑把這麼多年的駐足變成一場徹頭徹尾的笑話。
電話那頭似乎頓了一下，半響，才再次出聲：“既然藥廠沒有問題，我也就當你昨晚是腦子不清醒，戒指我會找時間給你送過去，靳家再怎麼家大業大，也扛不住你這麼胡亂送東西！”
靳南這才想起來似的，從口袋裡掏出那個留了多年的盒子，單手開啟，見裡面空空蕩蕩，心裡卻沒有多大歡喜。
“戒指你就留著，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來的。”
“我可不收……”
“你自己也說了，靳家家大業大，不少這枚戒指。”
見電話對面的人想要一口回絕，靳南的聲音先行，先她一步想要把話頭堵死。
對面被他說的一愣，語氣也冷了下來。
“你當然不缺我這枚戒指，靳家大少爺少爺想要多少戒指沒有？”
語氣好怪，在一旁偷聽的小阿寶眨眨眼，小嬸嬸好像在生氣。
為什麼呢？她明明是收禮物的人啊。
此言一出，電話兩邊都沉默下來，氣氛也似乎降到了冰點。
小阿寶見叔叔喉頭滾動一下，整個人融進黑暗裡，忍不住上前兩步，小手觸碰到靳南骨節分明的大手，握住了他兩根手指。
軟乎乎的觸感讓靳南從沉浸的思緒裡回過神來。
小孩子的手小小的，帶著點暖意，他斜看她一眼，少見得沒讓她離開。
似乎覺出自己情緒波動有些大，良久，張月華率先打破沉默，聲音裡藏著幾分讀不懂的情緒：“靳南，人與人之間不該是這麼算的。”
“下午我就來還戒指，有的事情，我們早就該當面說清楚。”
說完，那邊像是躲著什麼似的，匆忙掛了電話，半是昏暗的房間裡，只餘靳南一個人靠在桌上。
明明還是那個拒人千里的小叔叔，小阿寶卻從他身上看出些什麼來。
怎麼形容呢？
小阿寶一隻小手抓了抓腦袋。
對！
像是小時候自己丟了心愛的玩偶，還要故作懂事的告訴大人，她其實也沒有那麼喜歡……
那該多難過啊。
“小嬸嬸要來玩了麼？”
看著靳南垂下的眸子，她勾了勾他的手指，打破屋裡的沉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