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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盜們本來是做好了準備來找茬的,沒想到被他這麼一攪和先吃了一虧,瘦豬坐在地上雙手捧著膝蓋吆喝,這腿踹得不輕,起碼拉傷了膝蓋兩根韌帶,腫的跟個血饅頭似的站不起來。那一槍倒沒打著他,也不知打著誰了,眾人先嚇得頭一縮,然後挨個看自己身上有沒有血窟窿。
鐵手暗罵自己一點準兒都沒有,嘴上卻說:“各位大哥,這槍就是給你們個警告,再不回去,我倆手下可一點不留情!”
瘦豬指著自己膝蓋叫道:“留你媽了巴子,這叫留了情了,兄弟們你們瞧見沒,這倆家夥下黑手,咱們那些兄弟八成是被他們這麼搞了,都別怕,咱們人多,就地把他們做了為沒回來的兄弟報仇!”
鐵手心說這家夥真能牽強附會,真要報仇找那鐵家夥去,看你們還能叫的出來不,獵槍彈倉裡還剩一發子彈,他不想隨便這麼打出去了,也不想讓那幫家夥這麼沖過去,他凳子擺在當間,兩邊是他們四個人床鋪,他要是讓了這個地方,強盜們一擁而上反而不好對付。可情況危急不容他不發,那胖子第一個響應號召,舉著小孩腦袋大的鐵錘沖上來,一錘砸爛了他的凳子,第二錘眼瞅落他腦袋上,獵槍忒長,槍口挑不上來,他向後一滾,鐵錘砸在他兩腿之間,地面上裂開蜘蛛網一樣的坑。胖子慣使錘,那鐵錘眼瞅著便分量不輕,鐵手心裡估量自己要是沒有鐵手的幫助死也拎不起來一個,那胖子一手一個,還遊刃有餘,錘頭砸在地上,他不直接舉它,而是拎著錘把,以錘頭為軸,向錘子的落點跑,藉著跑的勁頭和慣性將錘子帶起來,這樣既能快速拉近與敵人的距離,還能加大對敵人的攻勢。
鐵手槍沒舉起來,第三錘又到了,他幾乎避無可避,奇怪獨眼為什麼還不發槍,他餘光看見獨眼的手槍早掏出來,對著強盜們,卻遲遲不肯扣動扳機,他只得硬著頭皮舉槍擋錘,噼啪一聲響,槍的零件撒了他滿臉,左手拿著槍管,右手拿著槍託,中間的機括頂針掉了一地,緊接著胸口劇痛,兩眼發昏,嗓子眼發甜,那錘正砸在他身上,若不是獵槍阻了一下攻勢,這一下他就命喪當場。
瘦豬叫道:“哈哈,還敢動槍,兄弟們一起上啊!不用槍也收拾了他們。”
鬣狗幫裡面有規矩,同伴相鬥不得用槍,因為幫裡都是強盜,爭勇鬥狠那是天性,沒有一天不打架的,打架就要動槍,傷亡太過慘重,後來頭領立下了這條規矩,一來沙漠地界,彈藥稀少珍貴,二來刀砍斧剁的傷救得及時不會出人命,再不濟砍掉胳膊腿還能裝機械的,這槍一響身上就是一個窟窿,傷了內髒誰也救不急,聽說遠方發達地區有的地方可以換心髒換大腦,反正在這,能換個眼睛已經是醫療水平的極致了。
瘦豬他們來時拿的槍都沒帶子彈,無非是充充樣子,唬這兩個小孩,沒想到這倆孩子不顧規矩竟然先動了槍,才讓他們吃了虧,幸好胖子敢沖敢打廢了那小子,不然今天誰勝誰負還不好說。
鐵手動一動全身疼,估計肋骨被打斷了不少,躺在地上氣都喘不勻,胖子走過來,在他臉上踏著一隻腳:“小崽子,服不服!”
鐵手被他踩著,什麼也看不見,嘴被擠得變了形,用全身的力氣叫道:“獨眼,你開槍啊!”
這是印象中,第一次,他主動要求獨眼幫他,以他們兩個的默契從來不需要這樣做,卻聽見獨眼顫抖著聲音說:“對不起……我……我看不清……”
鐵手努力擠過頭,從下向上看,獨眼背靠著床,兩手捧著手槍,渾身抖得篩子一般,肉眼流的淚裡帶血,電子眼的窟窿裡電流劈啪作響,就是不敢開槍了。
瘦豬聽了之後哈哈大笑,帶動著其他強盜都笑了起來,笑得放肆,笑得無所顧忌,“都這副模樣了還學人家玩槍,今天你倆要是能活下來,我跟頭領說點好話,給你倆一人一杆大槍,掃廁所去吧,別跟我們較勁,專跟我們拉的屎較勁去吧!哈哈!”
鐵手悲從中來,好好的一個神槍手,就這麼丟了他賴以生存的本事,就算活下來,難道真的去掃廁所嗎?
胖子來回用腳跟撚他的臉,恨不能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上面,壓得他頭昏腦漲,天旋地轉,他的聲音很遠,卻刺進他的心裡:“小崽子,現在求饒還來得及,給爺爺我把腳舔幹淨,就讓你倆活命。”
“不,”瘦豬的聲音響起:“去,那個誰,外面掰兩根仙人掌來,要大個兒的,最粗的,給他們兩個的晚間節目增添點情趣。”
又是一陣放肆的大笑。
鐵手咬緊牙關,拼了骨斷筋折使的力氣,攥緊了斷槍猛的一揮,金屬刺入肌肉的質感從掌心傳來,新鮮的熱血濺了一臉,頭頂的壓力頓時清了,踩著他的龐然大物轟然倒地,滾在一旁嚎叫。
鐵手用僅剩的一點力氣站起身來,走到獨眼床邊,緊挨著他坐下,呼哧呼哧的喘了幾口粗氣,胸口像拉風箱似的來回扇動,喘的氣兒裡帶著血絲,他把嘴角滲出來的血抹幹淨,扶住獨眼依舊顫抖的手,說道:“好兄弟,能打哪,就打哪,你看我從來都瞄不準,現在咱們倆一起瞄他們,一起站著死。”
獨眼喃喃道:“一起瞄,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