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邵銘允是要去探險的,我上次覺得那墓道有問題,一直阻攔著。因為那裡面有太多的不確定因素,不能這麼盲目涉險。還是去做整容手術比較好。
邵銘允一邊在山上陪著我治療,一邊在山下跟老蔡周旋。他讓人匿名跟老蔡打了電話,讓他老實點,因為蘭千圖冊的真品已經找到。隨時可以舉報他幾年前那場造假拍賣,當年造假的拍品正是蘭千圖冊。
蘭千圖冊是唐人禇遂良模仿的蘭亭序和千字文的兩部作品的合成冊,是邵家傳代藏品,在民國末年曾經應邀參加過一次展覽。後來就再也沒有面過世。正因為這件藏品沒有什麼人見過真品,又富有盛名,所以成為造假物件。內行的人都知道十多年前這件拍品是假的,但買家與拍賣公司還有銀行三方合作,銀行方面主要人員監守自盜,掩耳盜鈴,中間方收受大量好處,所以,三方都是受益者,沒人出來揭黑,只是委曲了真品而已。
當年蔡希柄靠拍得這件贗品蘭千圖冊作抵押,從銀行騙取一億人民幣的貸款,用這筆錢併購大量優質專案,順利讓他進入資本市場。
老蔡因為心裡有鬼,多年來一直也在找這幅圖冊的真品。最近也不知道哪方面走漏了訊息,說蘭千圖再次出現於世。最終老蔡透過靜竺師父女兒的朋友,在新加坡打聽到了靜竺的下落。準確知道她在雁蕩山的枯木庵修行,而且準確知道了畫就在靜竺身邊。枯木庵山高林密,一個更加陰險的行動開始。
老蔡的行動看起來雖然特別縝密,但是被小廣和邵震允同時竊聽到,不過,還是有點晚了。當邵震允打電話給邵銘允的時候,天快黑了,我們正準備吃飯。
那是一個特別毒辣的計劃,找到圖冊後,放火毀寺,造成畫與寺要同歸於盡,這樣他手中的贗品就再沒有了爭議。邵震允報了警,但是等人來到山上,最少也得要一個小時,他們竊聽到這個訊息是因為他們裡面的一個頭目定不了枯木寺的位置,為了確定其方位,到了半山腰,跟老蔡打了電話,老蔡為防萬一,又重新用比較隱蔽的話陳述了一遍,但是邵震允和小廣也不是吃素的。他們迅速破解。電告了邵銘允。
邵銘允接到電話後就急了,趕緊找到了大師父,把原委跟她說了一遍,大師父也是經歷過些事的,很鎮定。首先吩咐阿姨們帶小姑娘們下山,只留了慧安和慧智和二位貼身一些的修行者在身邊照顧。大師父讓靜竺師父帶了些香包之類的隨身物品,然後指揮兩位師父把所有的門鎖好後,我們一行十人隨即往山裡走。
“大師父,那些醫書典籍是不是也要帶上?”邵銘允問她。
“這已不是幾十年前了,所有的典籍我已抄了無數份,分藏在各個地方,沒人能夠毀得了。”
“那就好。”
“走吧,我們去往生碑躲一下,我們進得去,他們進不得。”大師父不慌不忙。
大家看到大師父的神情,也都鎮定了許多。
邵銘允在前面扶著大師父,我跟在他身邊。
我們攀到往生碑的時候,天色也還沒有完全暗下來。邵銘允去採了芃天花,遞給大師父。
“其實我們不用這個也可以,摘下來也好,壞人就不會拿著它進來。來,我給你們每人發一樣東西。”她說著從慧智背的包裡取出了香囊,讓每個人佩在身上。
“在深山裡住著,就要防障癘之氣,所以這個香囊是時刻備著的。好了,放心進去吧。”
邵銘允覺得我身體弱,又遞給我一朵梵天花,更多加了一層保護。
走到墓道中間位置,倚牆壁坐下。
大約二十分鐘後,我們在洞裡能看到枯木庵裡有手電的燈光晃來晃去。因為枯木庵沒電,這些光一直在亮著,想著一定是把枯木庵翻了個底朝天。
“師父,對不起,是我把這些人引到這裡來的。”靜竺師父自責地說道。
“這個庵存在了近千年,不知遇到了多少劫難,最終都躲過去了,這次也會安然無事。”
“他們來是找東西的,找不到會走的,不會亂來。”邵銘允盯著枯木庵的方向。
我害怕墓道里的黑暗。我緊張到發抖,他緊緊地握著我的手:
“別怕。”
“他們找不到這裡的,即便是來了,走不到我們跟前就會被墓道里的癧氣毒倒,我們很安全。”大師父鎮定的聲音。
“大師父,您是怎麼發現的這個墓?”我問。
“我也是跟著我師父逃到這裡來過,避過難。我師父告訴我這裡面有癧氣,需用梵天花來破。”
“一物降一物。”靜竺師父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