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後不許再無故離開。在我的記憶裡,我到處找你,到處找,怎麼也找不到。”我的手指就那麼在他臉上畫,畫著他長滿鬍子的臉。
“以後再也不離開,原來想那樣可以讓你解脫。現在,我覺得我是個懦夫。”
我的手劃過他高高的鼻樑。心中珍惜不盡,我終於跑到他身邊了,終於跟他在一起了,我再也不害怕了:“幸福是個秘密,享受它的時候卻不知情。”我突然間腦子裡閃過這麼一句話。
“你會想起好多事,該想到的,不該想到的,都會想起來。”
“也就想起這麼多了,我大學時就喜歡的一句話。”我看著他。
“關於我們的,還有沒有?”
我看著他的眼,突然說到:
“我看看我咬你的地方好了沒有?”
他一時愣在那裡。
“周心月!”
“嗯!”
“你終於想起來了!”
“我記得我咬過你,然後,就是被你吻。”
“還記得是在哪裡嗎?”
“似乎是在車裡。”
“嗯。”
“我想看看傷好了沒有?”
“好。”
我開啟他的體恤兒,看他的肩,卻什麼也沒有。
“怎麼不見了?”
“那再咬一下。我夢裡夢過無數次。”
我頭低在他的肩上,使勁咬他一下,留下一個牙印子。
之後就是吻在一起。
之後被撲到在石床上。
我想戴上面罩。
可是他又摘掉。
他說就這樣。
他吻著那些傷疤。
我數度哭泣。
兩個人不再顧忌什麼。
跟著自己的心走到無人之境,亙古荒遠。
深山的夜,天上的月亮星星都那麼清澈明亮,那種清澈讓人感覺離天很近,離仙境很近。在這種迷離中,他帶著我,向不知名的時空裡飛去,那裡,有華屋有錦裳,屋內燃滿紅燭,他提燈映紅妝。
回到庵裡的時候。大約是凌晨。整個庵院籠罩在一片靜中。我們悄悄進來。什麼聲音也沒有。他站在遠處,目送我上了後院的臺階。我回頭看他這個人,站在那樣清淺又深厚夜裡,一切如夢如幻。林間的鳥也睡了。風也靜了。小獸不再低鳴。人與自然,各自歸一。整個世界不再慼慼喳喳。
第二天傍晚,慧智與慧安我們三個人在院子裡用藥輾子輾著藥,邵銘允守在我們旁邊。慧智與慧安兩個人,一邊幹活一邊鬧,邵銘允時不是跟她倆搭話。他在這裡住了一陣子了,慧安與慧智對他的牴觸也好多了。
邵銘允對著她倆說:
“這麼清靜的地方,你倆不能安靜一會兒?一會靜竺師父來了,罰你們去抄經。”
“師父才不會出來呢。”慧智說話從來就是一幅小女孩傲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