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下我的頭。
“是真的好了,還是燒得更歷害了?”
“好像是後者。”
他笑。
我拿開毛巾。微笑著看著他。
他眼裡閃著光。
我生了一場病,像是蛻了一層皮,心境也悄然發生了變化。原來壓在心裡的巨石似乎是移開了一些。
他看著我的樣子:
“世上的事有時覺得很複雜,但其實很簡單。”
“我用一杯水的簡單面對整個世界的複雜。”我背了一句臺詞。
“那以後,你教我怎麼用簡單來面對整個世界的複雜,嗯?你帶領我。”
“嗯,我是帶子,你是領子。”我把毛巾重又捂到臉上。
我能帶領他嗎,他這個人是那種什麼話也不說,只站在你面前,你就會不由自住的服從,我怎麼能夠。不知道怎麼回應,只好胡說八道。
他驀然一笑。
“你是袖子,我是領子。這樣豈不更好。”
“我只是一杯水。”
他用手撫住我的頭。
“我只取一杯水飲。”
我有點發抖。
“你不去上班嗎?“
“我今天陪你。”
我不說話。心裡覺得突兀,但嘴裡卻說:
“好。”
我倚在床的靠背上。
“能否知道你的大名,葉先生。”我依舊用毛巾捂著臉。
“葉鼎賢。”
“幸會。”
“幸會,周小姐。”
“請問葉先生何處高就?”
他說著從衣兜裡掏出一張名片。
“這是我的名片,周小姐。”
我接過名片,上面用英文和繁體字排著密密的字,浙江商業聯合會副會長,中華全國工商業聯合會汽車業商會副會長…後面還有一排這樣的字吧啦吧啦吧啦吧啦。
“你是不是覺得剛剛認識我?”
我沒說話。
“可我早就認識你了。”他又淡淡地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