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菱遠遠跑過來。看到我的手裡的報紙,然後劈手奪過去。拉著我往蘇堤入口處跑。
我跟著她一路小跑。我想她可能是怕我跳湖,所以從開始她打電話就讓我離開蘇堤。終於跑到全是陸地的地方,她才鬆開我。喘著氣說:
“我也是一上班剛知道的,這個訊息提前被封鎖了,就幾個人知道。因為你們那檔節目正在做發行,所以要放這種勁爆到有點下流的新聞。”
我靠在一棵法桐樹上,心想這西湖邊上為什麼種這麼多白皮法桐。
“有可能是假的,為了炒節目嗎。要不現在給他打個電話?”以菱繼續說。
我腦子一時轉不過來,耳邊只反覆回放著剛才以菱的那句話:真的?假的?
“你別不說話啊,不就一男人嗎,這麼受傷幹嘛!”以菱害怕了,哭著搖我的胳膊。
“以菱。”我叫了她一聲,想哭也哭不出來,只是覺得胸悶得歷害,心裡覺得苦。
“你臉色那麼蒼白,你嚇死我了。”以菱是真的哭了。
我不知道怎麼面對以菱,一直說她幼稚,這回卻全中了她的預言。
“沒想到是這樣的,看上去對你那麼痴迷,卻腳踩兩隻船。”以菱一邊跺著腳一邊哭。
“那天趙叔叔說的對,還是他比較瞭解男人。”我想起以菱爸那天說的話。
“所以以後談戀愛都不要動心,我們都跟著安安學,好不好嘛!”她哭著說。我死性的樣子一定是嚇壞了她。
我拉著她的手:
“真的沒事,我只是覺得有點太突然了,晴天霹靂一樣。”
以菱電話響。公司宣發部主管找她有事。以菱說她自己也有事,對方不高興地把電話掛了。我看她不放心我,非得留在我身邊。我說我陪你回公司吧,這樣你總該放心了吧。她說好吧。我說我也想正好探聽下訊息。我們倆打車趕緊就回了公司。
因為週末,不是所有人都在加班,我在發行部的角落裡找個空位悄悄坐下來,因為是那種格子,也沒人知道我的存在。我伏在桌子上,把頭埋在胳膊裡。想這一切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在那麼黏著我的時候,還跟佳妮來往,還那麼親密。而且他到現在還不給我一個電話,也沒有解釋。這一切是怎麼回事。突然覺得我從幸福的雲天掉下來,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又像是王子的晚宴結束,午夜十二點,馬車又變回了南瓜。
我就這麼坐在那裡幾個小時一動不動,以菱偶爾跑過來證明一下我還活著,然後又去接此起彼伏的電話。我的人與心僵在那裡,電話都不知道要給他打一個。
下午快下班的時候,有兩個宣發的同事坐到我前面的格子裡低聲說話。兩個人我不是太熟,可能是做外聯工作比較多。
“真他媽的累啊,總算沒白忙活。”
“反響不錯吧。現在已引爆網路。”
“奶奶的,網民就對這個感興趣,病毒性傳播。”另一個罵罵咧咧。
“兄弟們辛苦了。”
“還不是有內應,不然怎麼會拍的那麼準。”
“這小子據說很神秘低調,身價不菲,但很少在公開場合露面。”
我聽了這話,也是一驚,這麼長時間,我都不知道他上班的地方在哪,做什麼職位,收入多少?
“反正是有錢人。不然佳妮能讓他上?!”兩個人繼續說。
“你以為佳妮清純嗎,她是怎麼走到今天的,我回頭跟你講講。”
“有更猛的料?”
“有啊。但是對方太神秘,不適合搞事。”
“哎,說來說去,全他媽是□□配狗。沒什麼好東西。”
“這個圈子你我還不清楚?”
“哎,你說,會不會引官司?”
“告吧,越告越好,怕他不告呢。”
“還有哇,我有一個事覺得特別蹊蹺,我們沒給老六多少錢啊,怎麼這次炒得這麼大?按說著佳妮也不算一線當紅明星,怎麼就弄成全國新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