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蘭花迷暈的眾人,逐漸蘇醒了過來。
“好累啊,昨晚怎麼了?”
“不知道啊,就聞到一股很香的蘭花味。”
帳外吵鬧的聲響把夢境中的朱溫也吵醒了,他揉著眼睛,恍惚中看了眼張惠,感覺不太對勁,又用力晃了晃頭,曳地的衣袖靜止著。
“張惠,張!張惠!”朱溫雙手用力拍著張惠早已失去血色的臉,沒有反應。
朱溫趕忙捂住張惠的手心,“好涼!”心裡悚然震驚,他顫顫巍巍的把手觸到張惠鼻下。一陣心如刀割的心疼席捲全身,難抑在壓抑的傷痛直接爆發,一聲接一聲的低鳴哀嚎。
你永遠不會知道我的淚為誰流,你已經看不見我的淚了。
朱溫抬起張惠的臉龐,俯身在她的額頭深深地吻了下去。隨後他一個人默默地坐在張惠身邊,兩眼空洞,臉無血色,自己真正摸到了死亡的氣息,唯一那顆真愛的靈魂也隨著張惠消散而化成一縷青煙。
朱溫忽然起身,揮袖將桌上的茶壺、茶碗,全部砸在了地上。
“哐當,咣……”
外面伺候的下人們聽到營帳內的聲音,連忙跪倒在地,一言不吭。
朱友裕、朱友文和朱友恭收到手下各自的稟報紛紛來到營帳門口,朱友裕撥開下人們的跪拜,擠進了帳內,他搭著張惠的脈搏臉色凝重,朱溫紅著眼,用近乎嘶啞的聲音說“她死了,她為了你,真的死了!”說著,眼眶中豆大般的淚珠一顆顆就往地上掉。
朱友裕手攬著朱溫的肩膀,溫柔的說道“父親,母親還可以救,但只有23年的命了。”
“快救她!”朱溫猛然打斷了朱友裕的話語。
“好,父親把門口的人都請走,就留下你!”
朱溫走到門前對跪地的下人們揮手,示意退下,朱友文欠身問道“那我們呢?”
“不需要,你們在門口守住,別讓外人進來就好。”
朱友文瞥了眼朱友恭,對著朱友恭衣袖猛扯,朱友恭驚訝的望了眼,手猛然一甩。
“幹嘛呀,站那邊去!”說著,就朝右邊立了過去,畫著妖嬈圖紋的瓶子隨著朱友恭的大動作,從袖中掉落,朝門內滾了進去,朱友文眼尖,淡然的笑著,往左邊站去了。朱溫攏了攏衣袖,轉身起腳正好踏在瓶身上,望著那妖嬈的圖紋,眉間略過一絲不安,他不動聲色地半蹲用食指把瓶子一勾,瓶子順溜地滾到了衣袖中,起身便走進了帳內。
朱溫的舉動,全部收入了朱友文眼裡,他回眸進入營帳的朱溫,又撇了眼一臉嚴肅守在門口的朱友恭,臉上露出了得意的姿態。
荏苒冬春謝,寒暑忽流易。
之子歸窮泉,重壤永幽隔。
私懷誰克從,淹留亦何益。
僶俛恭朝命,迴心反初役。
望廬思其人,入室想所歷。
幃屏無髣髴,翰墨有餘跡。
流芳未及歇,遺掛猶在壁。
悵恍如或存,回惶忡驚惕。
如彼翰林鳥,雙棲一朝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