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這樣,後加進來的兩人還是讓前面的人有些排斥,如果不是因為有王爺在前面擋著,方拓無論如何也不會與夜離這樣的人走得太近。
在戴弦的示意下,兩人回走進主帳,沒想到再聽到夜離自作主張的將李奎等人沒有說過的話編了出來。
“王爺,李將軍他們正候著呢。攖”
座上看兵書的秦執抬起溫冷的目光,這一眼叫夜離都覺得有幾分心虛。
半晌,秦執才淡淡地道:“下去吧,本王知道了。償”
夜離微鬆了一口氣,揚聲道了個是越過方拓的面前而去。
方拓眉頭緊緊一蹙,秦執還沒收回視線,見狀,道:“怎麼?”
“沒什麼,只是王爺您的身體不宜飲酒,他們雖然好意熱情,王爺還是尋個由頭拒了吧。”義晉在出來前,還特地的吩咐了方拓要叮囑著秦執,闕越被齊國要了回去,他們王爺身邊早就沒有這道保命符,不能再冒險了。
秦執卻拿著書,抬頭靜靜看了他一眼,溫聲道:“無礙。”
方拓再想勸一兩句,秦執卻已經擺了擺手,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方拓與戴弦對視了眼,沒敢多言退出了帳外。
而外面的夜離已經開始招喚著李奎等人了,方拓下意識的皺緊了眉頭。
戴弦伸手按住了他的肩頭,暗暗朝他搖頭,夜離願意這麼做,他們只管看著就好。
方拓又是一個挑眉,“他這樣是在害了王爺。”
“王爺近來的飲酒量也不少,你我又何以勸得住?”
戴弦說得是事實,所以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秦執拿自己的身體來作賤。
秦執親自犒賞三軍,像這樣的情形,今夜是首次。
連拿下了齊國兩座城池確實是該犒賞,也確實是該高興的。
平原之上,秦執斜坐於椅前,不緊不慢地給自己倒著酒水,與眾將士對飲,起先這些將士們還覺得彆扭,害怕,隨著後面越來越多人上前,氣氛也搞開了。
但大多數人都知道秦執身體不太好,都沒敢上前碰得太多。
“希望這次不要鬧得太過分了,”方拓擰著眉站在不遠處,聲音壓低了。
戴弦對夜離這樣的舉動也有了不滿,秦執如今誰也不敢勸,他如何便如何,誰的話也聽不進去。
李奎見秦執一杯又一杯的慢飲,一輪下來,也敬了不少的酒水。
當即替他擋開了不少的酒,勸戒上來敬酒的將士,“王爺身體不適,還是少飲為上,少飲為上!”
眾人先是一愣,有些人一時半會想不到這個厲害的王爺有體弱症的這回事,經李奎這麼一提及,眾人才紛紛收了動作,在幾個副將領的招喚下又喝成了一片。
秦執懶懶地將自己的身體靠在椅子上,狹長鳳眼穿過層層煙霧看向遙遠的地方,那雙眼細細地眯起,給人一種身在迷霧中的錯覺。
看出了秦執的不對勁,方拓和戴弦趕緊上前,“王爺?”
秦執似乎沒有聽到他們的話,又似乎聽到了,在一個緩滯間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酒,自飲而盡。
“王爺?”
“王爺,您不能再喝了。”
“王爺您的身體不好,還是……”
“篤!”
秦執放下杯子的力量重了幾分,這樣細微的聲音在眾噪音中並不響,可就是那一片的聲音突然安靜了下來,後方也隨著漸漸熄了聲。
好好的氣氛突然就這麼被破壞掉了,秦執淡淡地擺手:“繼續。”
一語落,秦執已經喝掉了三杯水酒,身後的方拓幾人想要阻止他再喝下去時,秦執卻一擺手,人就起了身朝著林子的方向緩步走去。
方拓幾人互看了眼,秦執明顯是不想讓人跟上去的。
安靜的林子和草坪那邊的喧鬧成了一種鮮明的對比,壓抑的東西不斷的積累在心裡。一旦控制不住,就會朝外衝。
詭異的月夜下,林內這抹暗淡的身影一步步的深入,並沒有停歇的意思。
再深的傷口只能自己舔著,捂著,不能向外宣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