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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公圖明白他想到了這其中的始末,便也不隱瞞,道:“實不相瞞,老夫前來契丹,其實就是為了當年我朝楊老令公的‘定宋刀’!”申玉明心中酸楚,想道:“爹多年前曾暗示過要來契丹尋回楊老令公的寶刀,我卻沒有及時想到,以至白白尋找了爹爹三年。直到在青城‘賣刀大會’上,那些人為了竟奪寶刀,醜態百出,我才忽然想到這一點,所幸老天也不虧待我,雖然這幾月來為躲避賈仁德徐克勝等人的追殺,但總算讓我趕來上京尋找到了爹爹。”
韓德讓聽得申公圖這麼一說,不由“啊”的一聲,訝然道:“是了,這我該想得到的。只是……”他頓了一下,卻沒有說下去。申公圖笑道:“只是什麼?只是奇怪,這三年來,你們雖然守衛森嚴,但老夫要暗中偷走‘定軍刀’,當然還是有機會的,是不是?可是老夫卻沒有走!”
武瓊花和方天等人暗自疑惑,心道:“未必申幫主還有其他什麼更重要的原因?”蕭撻凜等人也都不約而同的投眼望了過來,心中都大是疑問。就是不通和尚懷裡的假蕭太後也側目而視。
韓德讓躍下高牆,走到真的蕭太後身前,微微望了一眼,便回頭對申公圖道:“不錯,你既然三年不走,想必還有更大的圖謀。”申公圖搖搖頭,道:“那可不是。”韓德讓詫愕道:“那又是為何?”
申公圖突地仰頭一嘆,雙目含淚,說道:“老夫敬重楊老令公的英烈忠義,不忍看到他的寶刀流落番邦,故此曾暗中協助過楊家將前來奪刀,但終因諸多原因而無法達成。後來老夫幹脆一人前來上京奪取。碰巧在雁門關外,遇上武少俠受險,老夫多事就丟了一隻草鞋。嘿嘿,後來老夫又獨自來到上京,探得‘定宋刀’的所在,本來以老夫的本事,固然是總有機會取得寶刀的,只是後來老夫發現你們契丹人很是敬重英雄,雖然你們視楊家為對手,自楊老令公死後,你們也沒有絲毫褻瀆過楊老令公,不但厚葬於他,就是他的寶刀也被你們供奉在‘名劍閣’,每到楊老令公的忌日,或者是你們的契丹的重要節日,蕭太後也親自前去祭拜……”說到這裡,情深意切,他滿眼淚光閃爍,又接著道:“老夫起先怕是你們假心假意,便決定暫時不取走寶刀,看看你們是到底是何用意。就這樣過了一年多,老夫多次深夜勘察,才知太後是真心的敬重英雄。所以,老夫想來想去,便決定不再盜刀,而是讓它留在你們大遼!嘿嘿,本來老夫是要擇個時候離開這裡的,沒想到這幫娃兒們前來劫獄,老夫也只好現身相見了!”
申玉明始知爹爹三年不見蹤跡,原來是這中間有如此曲折的隱情,不禁感觸良多,道:“爹,難道您早已知道孩兒來了麼?若不是您出手,孩兒只怕是要死在他們手裡了!”申公圖嘆道:“孩子,爹當年不告而別,可是讓你們擔憂了。其實這三年來,爹也是每時每刻的想念你。今日一聽到你的聲音,爹便知是我兒你來了!”申玉明想到這三年來的辛酸,忍不住又要悲泣起來。申公圖喝道:“男子漢大丈夫,豈能像個娘兒似的哭哭啼啼?”申玉明便不敢再哭,擦把眼淚,笑道:“是,爹教訓得是!”
韓德讓微微頷首,知道申公圖所言自非虛言,不覺抬眼往假太後望去,神色極是怪異。但也只是一忽之間,別人也沒有覺察,又望著申公圖說道:“申幫主果然不愧為一派宗師之主,韓某深感敬佩和欣慰。只是你們這番大鬧上京,未免是小覷我大遼無人了!”他面色一沉,忽然喝道:“弓箭手,準備!”
遼軍之中,本來因為太後被擒,人人敵愾,此時聞得韓德讓喝令,無不怒拔箭張。但驀然之間,突然聞得半空中傳來數聲尖嘯。這嘯叫之聲甚為尖厲悽怖,契丹北地,這種叫聲一出,遼軍士兵人人識得是有著“飛鷹之王”美譽的猛禽海東青。
眾遼兵微一遲疑,便見高空中六個小黑點直墜而下,只一忽間,黑點變白,果然是六隻白鱷海東青。只見這六隻海東青挾著一股勁風,宛如離弦之矢般直射而下。
韓德讓抬頭望去,頓時赫然色變,想起那日義子李沉舟使用海東青攻擊太後的情景,海東青穿人破肚,其勢之兇悍令他不寒而慄,急忙驚呼道:“保護太後!”蕭撻凜也已識得厲害,連忙張弓取箭,放手射去,正中一隻海東青。其餘五隻海東青餘勢不衰,分從五個方向徑向蕭太後沖去。蕭撻凜再射出一箭,箭無虛發,竟又射死一隻。
這時其它幾只海東青已達於頭頂丈遠之處,發出幾聲憤怒的尖叫。護在蕭太後身周的數名侍衛慌忙圍成一道人牆,人人甩出一把暗器,直往海東青射去。四隻海東青有兩隻立時中了暗器墜落,另外兩只體型較大的海東青卻飛出兩道優美的弧線,竟然避開了暗器,從兩側穿繞往蕭太後襲到。韓慕和一幫侍衛急無法再放箭,只好揮舞兵器阻攔。
與此同時,遼軍之中忽然又竄出一人,只見他搶入場中,疾然往武瓊花等人掠去。武瓊花猛然一驚,只道遼人慾行偷襲,正要出手阻攔。那人急叫道:“武兄,是我!”武瓊花抬眼望去,不覺驚微道:“李兄,你怎麼來了!”
這人卻是李沉舟,也不再搭理武瓊花,望著不通和尚手裡的假蕭太後,突然一聲冷笑,高聲叫道:“老妖婆,今天你的死期到了!”猛地撕裂胸衣,只見“呼”的一下,兩只體型偏巧的海東青從他胸口飛出,直沖不通和尚急射而去。
武瓊花怎麼也不會料到李沉舟會忽然動手襲擊不通和尚,但聽他口中喝聲“老妖婆”,不覺一詫。不通和尚手裡的假太後是假的,韓德讓剛才早已說得清楚,李沉舟既然藏身在遼軍陣中,自然也是聽得明白。如今他卻突然發難,放出海東青來要殺蕭太後報仇。按理說他要殺的該是真正的蕭太後,但他現在卻忽然放棄遼軍陣中的蕭太後,轉而攻擊不通和尚,目標無疑是不通和尚懷裡的假太後了。
難道這個假的蕭太後才是真正的蕭太後?
這只是個轉念間的思索,兩只海東青分從一左一右沖擊,距離不通和尚也僅只尺遠之遙。不通和尚哪識得這兩只海東青穿牆破壁的厲害,眼見兩只海東青來勢兇猛,竟是避閃之餘也無,只得急忙將手中的假蕭太後往上丟擲,這樣他的單臂也就騰出空來,隨著袖袍旋轉,兩道強勁的巨力施然而出。只須擊退海東青,假太後下落之時,他仍可“太後在懷”。
就這一瞬間,李沉舟自知機不可失,手中長劍往前一送,脫手而出,往假太後飛刺過去。
但就在這時,忽見兩條人影急掠而出。這二人來勢極快,一掠上前,便是揚手三道白光暴閃。三柄飛刀橫空穿出,只聽“當”的一聲,長劍被一柄飛刀擊中,立時跌落地上。另兩柄飛刀交錯,從兩側急射不通和尚。然後兩人欺身冒進,徑往下落的假太後撲去。
申公圖“嗨”的一聲,一腳踢出一隻破草鞋,射向其中一人,笑道:“好和尚好輕功!”手中綠竹杖“啪”的一點,又往另外一人腳跟打去。
他說的“好和尚”,並非是指不通和尚,而指的是這兩個人。這兩個人都是一身大紅袈裟,頭戴大紅帽,一沖上來,宛如兩朵早晨的紅雲般鮮豔。
李沉舟吃了一驚,識得這兩個喇嘛是供奉在皇宮裡頌經說法的法師。因為他們是雙胞胎,相貌生得一摸一樣,故被人稱為“雙面法王”。而且這兩個喇嘛從少年時就投入西藏喇嘛教,學了一身非凡的武功,得成佛道高僧,自投奔大遼國後,向來深得蕭太後器重。
不久之前,西夏王李繼遷在攻擊吐番的戰鬥中,因吐番詐降,受伏中箭,最後不治而死。因此,“雙面法王”受太後之命前往西夏弔唁,以示上國天恩。如今“雙面法王”出現在這裡,顯然是剛從西夏回來,正好遇上了這場上京大戰。
不通和尚在西域之時,便已見聞過“雙面法王”的來名頭。如今一見這雙胞胎喇嘛,心中瞭然,知是“雙面法王”到了。但同時他好勝心起,不覺“嗨”的一聲,喝道:“雙面法王兩個禿驢,敢來偷襲灑家沒?”他情怒之下,一句“禿驢”出口,渾不覺自己也正是和尚呢。他單掌揮霍,將兩柄飛刀震飛,順勢一牽一帶,將假太後往旁邊引去。
李沉舟瞧準機會,勾起地上一柄彎刀,惡狠狠的就往假太後砍去。韓德讓已然趕上前來,喝道:“孽畜,你是不要命了?”手中大刀斜送,正好擋住了李沉舟的彎刀。李沉舟一心要殺蕭太後報義母之仇,早已什麼也不顧了。更何況過了今日,以後要殺太後只怕是希望渺茫,狂哞一聲道:“李沉舟誓要為義母報仇,今日就是一死也在所不惜了!”韓德讓抵住他的刀勢,臉色鐵青,道:“這只是太後的替身,你殺她幹什麼?”李沉舟目中噴火,冷笑道:“別人不瞭解你韓德讓,那麼我李沉舟還不知道麼?這假亦成真休想瞞得了我。”
韓德讓心生悲恐,情知一切都無法瞞了他去。這不通和尚挾持了所謂的假太後,其實就是真正的蕭太後。他知道若是讓其它將士得知太後被擒,勢必釀成大亂。為了穩定軍心,他只得當機立斷,找來平日為預防太後安全而易容的一個假太後,也即蕭太後的替身,反說被不通和尚挾持的無非只是一個假的太後替身而已。隨後他膽大心睿,又喝令全軍將士將他們亂箭射死。
這樣一來,誰也不會相信不通和尚懷裡的太後竟是真的了。只要能穩住不通和尚等人,情勢一緩,再尋機營救真太後,事情自然就好辦多了。
不過這其中有一個相當危險的因素,那就是若然不通和尚一旦獲悉手裡的真太後變成了假的,說不定惱羞成怒一把將太後殺了,那可是糟糕透頂。所以韓德讓為了大局,只得硬著頭皮賭上一賭了。
韓德讓以漢人身份,官居兩院大王,在遼史上絕無僅有,這除了他本身的才能,當然也是要運氣的。本來就事而論,他拿真假太後這一賭,無疑是輸定了的。
因為憑以不通和尚的狂性,是完全有可能殺了手中的蕭太後的。畢竟帶著一個毫無價值的“假太後”,在此時此刻,顯然是個大大的累贅。
只可惜歷史的天平始終傾斜於命運的大贏家。韓德讓的“以假亂真”之計,別人無法看透,但卻始終無法瞞過他的義子李沉舟。李沉舟本來是想利用武瓊花大鬧上京之機,趁亂刺殺蕭太後。所以他和師傅大摩女在開悟寺待武瓊花夜闖天牢後,便尾隨而來,一直藏身在遼兵之中,早已瞧得透徹,一招聲東擊西之計,故意放出六隻訓練有素的海東青去襲擊遼軍中的假太後,然後他才出手襲擊不通和尚手裡的真太後。
遺憾的是,他的聲東擊西,同樣可以迷惑了別人,卻無法瞞得了韓德讓。
韓德讓一見到這種兇悍可怖的海東青,就知道是義子李沉舟來了,所以李沉舟一出手,他就示意剛從西夏回來的“雙面法王”馬上搶人。“雙面法王”一出手,他才真正的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