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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德讓緊緊盯著蕭太後,神情格外嚴肅,如臨大敵般說道:“皇上,還是小心謹慎為是。博古魯死得蹊蹺,而且從他吐沫中竟能爬出蛇兒來,你想以這等寒冷的天氣,怎可以出現這種怪事?”耶律隆緒一想起剛才那可怕情形就頭皮發麻,這時一聽韓德讓的話,立時臉色驟變,周身發冷,道:“那……那……母後會不會有什麼危險?”韓德讓道:“那也說不定!”
耶律隆緒心中惴惴,急忙回頭沖惶恐萬端的蕭燕奴喝道:“再去請太醫來,多請幾個。”意思是,死了一個再頂上,不把太後治好,誰也不許活。
蕭燕奴拼命的點頭,匆忙往外逃也似的跑,剛到門口,便覺眼前紅影一閃,避之不及,頓時與一個人撞了個滿懷。她蹭了蹭腳,正要怪責喝斥,抬頭看時,卻見是一個滿臉惶急之色的美貌女子,識得正是駙馬木易的妻子鐵鏡公主,連忙避讓道:“公主!”
鐵鏡公主也不理她,徑直急急的闖入房來,一邊關心叫道:“母後,母後……”瞥見皇帝在側,也顧不得什麼君臣禮儀,直接問道:“皇兄,母後怎麼啦?病得厲害嗎?”抬眼四下一瞧,“咦”了一下,道:“怎麼不見禦醫?沒叫禦醫來為母後請診嗎?”
耶律隆緒見她憂急,道:“皇妹無需著急,母後病情無甚大礙!”鐵鏡公主臉色微緩,上前要去瞧蕭太後。韓德讓微微側身,道:“公主,太後正昏睡之中,還請千萬不要觸碰太後身體。”鐵鏡公主應了一聲,也不多想,瞧著太後氣象溫和,只道太後也沒有什麼大病,最多就是受了驚嚇而已,而之所以說驚嚇,那是她從駙馬木易口中聽來的。
木易傷勢很重,但他體質向來硬朗,便也沒顯得奄奄一息的盈弱堪堪,到得第二天,他的精神狀況便大有好轉。鐵鏡公主起先怕他傷勢發惡,未免有些哭哭啼啼的。木易苦笑道:“我這不活得好好的嗎?哭個啥?”鐵鏡公主撫著他的手,道:“你看你,都傷成這樣了,我能不哭嗎?”頓了一下,又道:“我跟你說,若你有什麼三長兩短,你要我們娘兒兩怎麼辦?”木易反過來握著她的手,只覺她的手抖動著,顯然內心裡極是害怕失去自己,不由很是感動,誠聲道:“公主,別多想了,我不會有事的。對了,母後怎麼樣了?她還好嗎?”
鐵鏡公主嘆口氣,道:“我正要問你呢?你們前天到底遇到了什麼?怎麼太後一回來,將自己關在房裡,誰也不見。”木易心中一顫,手中不覺微微一緊。鐵鏡公主詫異道:“駙馬,你……你怎麼啦?”木易慌亂道:“沒什麼。那天我們在神乳峰遇到了刺客,那刺客當真是厲害,太後可能是受到了驚嚇吧。”心中卻想:“太後之所以如此關門不出,定然是因為玉鏡公主的死而傷心了。這事兒太突兀,我現在也不能向公主明說,否則她一定會受不了這個打擊。”這麼一想,腦海中不由憶起當年雁門關外那一場慘烈大戰,自己的父親和兄弟一個個壯烈殉國,唯獨自己卻茍且偷生,成了仇敵蕭太後的駙馬。這對他來說,內心的那種生不如死的痛苦,又有誰能夠瞭解呢?他的心針刺一般的痛,引起身上的肌肉不停的抽搐著,以致他的指尖深深刺入了鐵鏡公主的手背而不知覺。
鐵鏡公主手中一痛,險些叫出聲來,但這種現象已發生過很多次,她彷彿已經習慣了這種痛,也習慣了默默去忍受。她不用去探究,也可以想象得到,一個人在痛苦中掙紮的時候,是多麼的無助。這些都可以在駙馬的眼神中看得出來,但她從來也沒有去問過,雖然明知道駙馬心中一定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因為她深愛著這個叫木易的男人,寧願錯覺的去避免一些可能殘酷的真相,希望能夠用愛來化解一切浮生的迷布,也讓他知道,無論怎麼樣,她從來也不會在乎他有什麼不得已的過去。但這一次,他傷得重,她痛得深,當木易的指甲再一次刺入她手背的時候,她再也忍不住這種煎熬,問道:“駙馬,你到底有什麼瞞著我,我們是夫妻,你說出來,我們一起去面對,我不想你一個人就這麼深深痛苦著。”她的手也在顫慄,木易的目光輕輕滑過她的手,看見了她手背上淡淡但新鮮的血痕,還有往日存留不曾消退的累累傷痕,讓她原本白嫩的手格外顯得驚怖猙獰,不禁心頭猛然一顫,震驚道:“公主,你手上……這些血痕都是我抓的?”鐵鏡公主微微一笑,道:“沒什麼,我是你的妻子,只要你好我哪怕受點傷又算得了什麼?”
木易難過而愛憐道:“公主,公主,你……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呢?你越對我好,我就越不知所措。”鐵鏡公主悲哀道:“難道是這樣嗎?我對你的愛給你的難道只有負累嗎?駙馬,你千萬不要亂想,你有什麼為難之處,就跟我說,就算有什麼困難我們一起去面對去承擔。”木易無奈嘆息道:“怎麼面對呢?我都不知道怎麼去面對。”心中想道:“國恨家仇,我卻無能為力,叫我怎麼去面對?”
鐵鏡公主痴痴的望著他的臉,目光中充滿了一切包括過去、現在,未來所有刻骨銘心的柔情。好一會之後,她打破悲傷而無奈的的氣氛,說道:“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木易一怔,手中不覺一緊,這次他沒有抓鐵鏡公主的手,而是緊捏著自己的手心,顫聲道:“你……你知道什麼?”鐵鏡公主微笑著點點頭,道:“我知道,你心中是因為我而感到為難,是不是?”木易沒有回答,鐵鏡公主又微微道:“你不應該這樣的,沒有什麼可以讓你感覺到難以取捨,你應該挺起胸膛去面對,無論多大的危險,我一定會和你一起去承擔。因為……”頓了一下,彷彿是堅定了自己的決心,她又接著說道:“因為你是英雄的楊家人!”
木易“啊”的一聲,臉色一瞬間變得蒼白,冷汗從額頭滾滾而下。她竟然都知道,卻從來也沒有多問過一句。木易這一刻的內心震撼,彷彿撕裂了他身上的傷口,痛得鮮血淋漓,強作一絲冷笑道:“原來你早就知道了?那你怎麼不去告訴你母後,也好邀功請願?”
鐵鏡公主渾身顫慄,只覺委屈極了,淚珠都在眼眶裡打轉,正要說話,忽然聽得門外有丫鬟急叫道:“公主,公主,不好了,太後病得很厲害暈過去了!”珠簾碎響,一個身著布襖,眼睛很水靈的丫鬟從外面闖了進來,一見二人神色不對,便嘎然而止,惶惑的望去他們,生怕自己來得不是時候。
鐵鏡公主吃了一驚,驚望著這丫鬟,道:“你說說什麼,太後暈倒了?”那丫鬟怯聲道:“我也是剛剛聽說的,說是太後病得暈過去了。”鐵鏡公主有些急了,站起身來對木易道:“駙馬,你千萬不要多心,無論怎麼樣,我永遠是你楊家的媳婦。現在母後病了,我先去看看再回來陪你!”說完對丫鬟吩咐道:“好生照顧好駙馬爺,若有什麼事就讓唐姑娘過來幫襯幫襯!”這才匆匆忙忙去了太後寢宮。
木易目送著她出門而去,心中亂潮起伏,越亂思危的想了一陣,竟然有些渾渾噩噩起來,便閉上眼睛想要睡一會兒,卻根本無法入睡,只得對那丫鬟說道:“鷺兒,麻煩你去請唐姑娘過來,我想和她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