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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瓊花瞧著這人身法怪異絕倫,不覺訝然一驚,急忙迎著那黑色物事反掌外推,欲以掌力將那黑色物事震開。哪知掌風到處,卻從那黑色物事上反傳來一股極強而灼熱的力道,令他手臂劇震,痠痛異常,身形跟著一挫,不覺往後退了兩步。他急忙又將內力增強幾分,方才將對方宏渾雄勁的力道逼住,再看那黑色物事,卻是一個黑抹溜丟的大葫蘆。
這葫蘆也不知是什麼物質構造,受著武瓊花和那人兩道內力的沉重夾擊,竟然不見破裂,只是在二人之間的半空之中受力飛速旋轉,而二人以內力相拼,便成了膠著狀態相持不下。過得片刻,兩人額頭上都冒出豆大的汗珠,頭頂上則見一絲絲白氣縈繞,顯見二人這番以強厚的內力比拼,看似平靜無度,實則其間兇險無算,是以無不全神應對。
就這一會兒工夫,蕭太後已退入遼軍之中,兩隊遼兵從左右靠攏合併,將她護得嚴嚴實實。韓德讓回馬上前,關心的問道:“燕燕,你……沒事吧?”蕭太後木然的點點頭,道:“沒事,還好。”手上不由一曲緊,將玉鏡公主的屍體抱得更緊了些,那神色甚為悲怮。韓德讓道:“讓我來抱著玉兒吧?”蕭太後搖搖頭也不說話,只是緊緊的盯著場中比拼內力的兩人。
韓德讓黯然嘆息,抬頭望著剛才救了蕭太後的那人,卻識得是不久前那報玉鏡公主死訊並指點自己尋找的黑衣道人,不覺心中犯疑,想道:“這道人武功怪異,只怕也不比這南蠻子差,只是他與我們素不相識,卻三番兩次相助我們,也不知什麼來頭?他既然有相助之意,看來多半也是是友非敵了。”
武瓊花見這人是個道士打扮,卻又臉上蒙著黑布,心中暗覺奇怪,心道:“這道士既然是蒙著臉面,顯然是不想別人看見他的容貌。既然如此,他便一定不是契丹人了。”他這微一分神,掌中力道不禁稍稍一緩,頓時只覺一道巨大的壓力迎面洶湧襲來,那葫蘆也跟著向己方快速移動,而且伴隨著一道熱焰,掌心彷彿有種要被燃燒的感覺。武瓊花不禁神色一變,知道對方掌力邪異得很,連忙又凝神以對,自己內力一強,那葫蘆便又退去不少,而那股熱流也隨著蕭然減弱。
那道人似乎甚是沉著,雖然他是蒙著臉,也看不清面上神情,但他眼神之中透出的那股冷傲似乎比冰雪更加鋒芒。他與武瓊花對得一陣掌力,只覺自己丹田之中的真氣源源不斷的輸出,氣力一分一分的減少,卻依然不能壓制住武瓊花的內力,心中甚是驚詫,暗想道:“這倒是奇怪了,在青城‘賣刀大會上’我瞧他武功內力修為也沒有這般高的,怎麼幾個月不見,他的內功竟是如此深厚了?”他思索之下,手中功力絲毫無減,而且不知不覺的將隱藏得最深的師門內功心法也運用了出來。
武瓊花覺察著他內力的變化,待到他內力的那股熱流完全消失,反而催生出一道更加精純的掌力,不覺又是一驚,失聲道:“絕地混元掌。師兄,師兄,真的是你嗎?”那道人似乎怔了一怔,顯得有些驚慌,手掌一顫,掌力跟著突然一頓,那道掌力便縮了回去。他的掌力一縮,武瓊花的掌力便彼消此長,勢道更強,長驅直進,立時將那葫蘆打得“啪”的一聲便往道人胸口撞去。道人這一反常變化,顯然絕非一個絕頂高手應有的失誤,而且他這種失誤無疑是將自己至於萬劫不複之境。若是這葫蘆打在他的胸口,就算不死只怕也得非受重傷不可。
武瓊花瞧他驚動失神,就更加斷定他便是自己的師兄了,眼見那葫蘆便要打在道人胸口,而道人竟是茫然無避,情知不妙,急忙使出“北冥神功”,便將那葫蘆吸附過來。
韓德讓雖明知武瓊花的這種“吸”功厲害,但此時還是忍不住折服驚嘆,喃喃道:“中原武功博大精深,果然是匪夷所思難以想象。”瞧了一眼蕭太後,見她頭上身上已裹上一層薄薄的雪花,雪光對映,襯得她的臉色更加蒼白,顯得格外單薄和蕭穆,不知為何,卻突然想道:“你死了女兒便如此心痛,當年你鳩殺我妻兒之時便沒想到我也是同樣一般心情嗎?唉,若我兒尚文沒死,想來也是和玉兒一般大了!”
正值黯然傷神之際,忽聽“啪”的一聲重響,卻見那黑色葫蘆突然回返急射,一下子重重的打在武瓊花胸口,立時將他打得口吐鮮血,身子竟似斷了線的紙鳶般直飄出去,落入一個山丘後去了。
那黑衣道人滿眼焦急之色,沖武瓊花跌落的方向叫道:“你這是自找的,可不能怪我。”
原來剛才武瓊花從對方內功上認出這黑衣道人是自己失蹤多年的師兄,不由又驚又喜的喊了出來。黑衣道人卻不知為何竟驚慌失措,以致手中掌力緩頓,而武瓊花驚喜之下一時也忘了撤掌,眼看那黑色葫蘆在自己內力沖擊下便要打在黑衣道人胸口,生怕誤傷了師兄,情急之下只好以“北冥神功”將那黑色葫蘆吸住。哪知他剛一把外沖的內力轉換成回轉的吸力,也不知如何,黑衣道人卻又像是自然而然的發力自衛似的一掌拍出,正好打在迎面擊來的葫蘆上。他這一掌打出,正合上武瓊花化擊力為吸力,吸力回轉,黑衣道人又恰好一掌擊到,力若千均,無疑是推波助瀾之勢,使得武瓊花的十成吸力立時以倍增變成了二十成。在如此強大的“吸力”之下,那葫蘆立時往武瓊花當胸撞去,氣勢洶洶,其速之快,其力之強自是形同閃電驚雷,任武瓊花如何反應神速也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那葫蘆便“砰”的一聲重重的打在了他的胸口上。
所幸他內功強勁深厚,受這葫蘆一擊立時自然而然的便生出反震之力,將葫蘆上的重力瀉去不少,否則非得將他胸口打得骨肉斷裂穿出一個大洞不可。饒是如此,他還是覺得胸口無限劇痛,體內似翻江倒海般撕裂拉扯,難受之極,一口鮮血噴射,整個人便往後直飛出去。
蕭太後目光冷厲,當機立斷,突然說道:“這南朝人留不得!”韓德讓自然明白她話中之意,除了對武瓊花的敬畏之外,則是要顧全蕭太後“忘恩負義”的聲名,便會意的點點頭,連忙對一個百夫長喝道:“哥黎,快去割了他的首級,便是大功一件。”
那百夫長哥黎眼見武瓊花被黑衣道人象打野狼一樣打得摔去八丈遠,半天也不見動彈,只道他就算不死也是重傷,此時若要去取他首級豈不是輕而易舉?便大喜過望的領兵沖了上去。到得雪丘後也不見武瓊花的“屍體”,想是跌入冰雪裡去了。便策馬上前正要尋找,忽地從遠處一箭射來,正中那哥黎額頭,哥黎一聲慘叫,便翻身栽下馬來死翹翹了。餘下遼兵惶然大驚,紛紛四下戒望,卻根本尋不到這枚冷箭來自何處。
正值茫然無顧,忽聽“撲”“撲”兩響,雪地裡突然暴起兩團雪霧,只見兩個銀白色的影子飛竄而出,直往眾遼兵射去。幾名遼兵首當其沖,還未看清是什麼東西,頓覺眼前一花,跟著胸口劇痛,便一頭栽倒再無動靜。而他們的胸口則現出一個血淋淋的大洞,顯然是什麼東西穿透了他們的胸膛,以致觸目的鮮血驚心了一地。
餘下遼兵嚇得魂飛魄散,還未反應過來,兩只灰影又從雪底竄出,一連射穿七八名遼兵的胸口,又鬼影子般一頭沒入雪地,再無蹤跡可尋。
一名十夫長情知不妙,慌忙從腰間取下用犀牛角做的號角狂吹了起來。“嗚嗚……”之聲一響,慌亂的遼兵頓時象找到了主心骨似的,紛紛靠攏列隊。
蕭太後和韓德讓聽得號角吹響,識得是報警之聲,知道有緊急敵情發生,不由都是面色惶變,連聲問道:“出了什麼事?”韓德讓心中甚是驚怕,本來想陪太後出來狩獵,原只是要找點和太後兩個人單獨相處的空間,無論是調情或者是培養彼此之間的感情,都可以說是一件極為浪漫的事情。沒想到太後又將玉鏡公主帶了來,再接著又遇上幾個刺客,險些遭了劫難,恰又逢著武瓊花疊起波瀾,這番號角連連,又不知會生出什麼可怕的變故來。他忐忑不安的握緊手中佩劍,手心上早已是冷汗涔涔,正要吩咐列陣迎敵,卻見雪丘後霧裡看花般騰起漫漫雪霧,然後一隊亂馬奔將出來,正是剛才自己派去砍武瓊花腦袋的遼兵。只見眾遼兵紛相爭踏,甚是倉皇,宛似白日裡遇到怪獸一般,驚惶之極的叫嚷道:“有埋伏!有埋伏!”由於亂馬奔騰,眾人都想逃命要緊,慌亂中立時又撞翻不少遼兵。
韓德讓又驚又怕,只道真有敵人設伏,又想著剛才連番惡戰,己方已傷了幾員正將,若然再戰必將不利,急忙喝道:“一隊斷後,其餘依次撤退!”便護著蕭太後倉皇而退。此刻他內心之中只覺悲哀之極,心想自己歷經無數險惡戰事,風裡來浪裡去,無懼無畏,又何曾有象今日這般惶然狼狽如喪家之犬的戧然窘迫?
黑衣道人見狀大奇,心想:“契丹鐵騎向來猖獗狂傲,現在看他們人人驚惶,未必是遇到了什麼強敵?”他藝高膽壯,任他千軍萬馬自也無懼,這時見遼兵敗如山倒,便想去瞧個究竟,怎奈遼兵數百之眾,這一潰敗則是人人驚惶,誰都想留得性命好好快樂,是以整個場面亂得簡直一踏糊塗。黑衣道人要想前行一步都難,他一腳還未踏出,迎面一匹馬揚蹄踏來,他讓都不讓,揮手一掌劈下,立時將那馬連人打得雙雙斃命。馬屍和人屍在雪地上滾了兩滾,又絆倒數騎,反應快的則都從邊上縱馬而逃,至於同伴是死是活那也是無暇去顧了。
片刻之間,遼兵前後兩隊都撤得幹幹淨淨,只留下滿地狼藉一片,甚為惻目。
黑衣道人凝望著那奇怪的雪丘,也不見有什麼驚天動地的響動,但遼兵卻害怕得不行,便更覺奇怪,難道雪丘後面埋伏的不是敵人而是妖魔鬼怪?他神思忽動,便欲上前一究,忽聽身後踏雪沙沙,一員遼將策馬倒轉了回來,神色慌張的喊道:“道長,我們韓大人有請道長前往上京一敘!”黑衣道人略微遲疑一下,心想如此更好,便謙禮說道:“好吧,那就有勞將軍了!”回頭往雪丘望了一眼,便拔腿跟著那遼將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