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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通和尚一鼓作氣,連殺兩人,只覺右臂一片灼痛熱麻,垂頭一看,唐毒的綠色光圈已然竄到了肩頭。幸好敵人被他神威震撼,慌退了回去。得此餘暇,他急忙暗中運力,費了好大功夫方才將毒焰壓了回去,但又一番耗力,讓他更多了一分憂慮。
四五六旗眼見七旗八旗慘死,無不悲憤之極,呼道:“大哥二哥,三哥和老七老八死得太他a窩囊了,我們要和這賊禿子拼了,就是死也要為兄弟們報仇!”紅著眼睛便要上前拼命。赫連寶慶忍著心中悲痛,揮手阻住他們,說道:“仇,我們一定要報。”三人咬牙道:“要報咱們就殺啊!”赫連寶慶道:“這賊禿武功實在過於厲害,咱們不能沖動。”三人都是怒極攻心,又如何肯聽。赫連寶德瞪大眼睛喝道:“你們不要沖動,這賊禿在我們的包圍下跑不了。現在就聽你們二哥的吩咐就是!”三人憤恨的跺了跺腳,極是不忿。
赫連寶慶望了一眼不通和尚,又將目光落在陸芳華身上,想了一會,心生一計,說道:“那女子似乎並不能動彈,賊禿對她如此備護,那咱們就專心從那女子身上下手!”赫連寶德一聽便知其意,但一想不通和尚守護得鐵桶似的,怨惱道:“怎麼下手?那賊禿始終不下車來。”赫連寶慶嘴角展出一抹殘酷的冷笑,惡狠狠說道:“他不下來不要緊,咱們就全力用暗器招呼那女子,此時沒了車廂防護,咱們東射一下西射一下,看他如何抵擋?不過我們一定要小心賊禿反擊!”眾人齊聲道:“好主意!就這麼辦!”
“胡人八旗”死了三個,此時只剩五人,五人分從五個方向,各依距離遠近站定。赫連寶慶一聲令下,赫連寶德甩手便打出幾枚旗子暗器,目標直指陸芳華。接著便是野利東哥,再則是託孤仁佑,又有糾黎孔佑。如此一人一發,暗器都是射向陸芳華,只有赫連寶慶冷不丁的發出暗器,射的是不通和尚。不通和尚自然得盡力攔截。此刻對方暗器已作分散之勢,忽東忽西,忽北忽南,不通和尚無論多大的內力多快的手腳,一會兒要擋住射向自己的暗器,多半卻又得為陸芳華防護,幾欲手忙腳亂,無論如何也無法將暗器盡數擋回。有時是接了赫連寶德的暗器,後面糾黎孔佑的暗器又射到了。等他擊落左邊野利東哥的暗器,右邊託孤仁佑的又已然射到。如此這般,左擋右接,前掃後推,不通和尚上蹦下躥,果然接得極為辛苦。
陸芳華坐在車上,望著一枚枚暗器射來,引得不通和尚疲於攔截,如此下去,他終有氣力竭盡之時,不禁心中又急又氣,只恨自己不能動彈,否則也不至於讓不通和尚如此受累了。她心中難過,說道:“大師,算了吧,兩個人死還不如一個人死!”不通和尚急道:“你先不要說話,灑家總得要想法脫離困境。”他這話當然是安慰陸芳華的,能不能撐得多久,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更別說脫離險境。
“胡人五旗”眼見這一招果然有效,心中狂喜,左蹦右跳的發射暗器更為意氣風發。
就在這緊急之時,忽聞道上傳來一陣馬蹄聲響,只見四乘馬飛奔而來。
赫連寶慶吃了一驚,抬頭望去,只見那四騎已然奔近前來,卻是兩個和尚和兩個俗家大漢。其中一個俗家大漢舉目望來,又驚又喜的叫道:“他a的,前面不正是那個瘋和尚麼?”另一個漢子也是極為驚異,道:“果然是那惡僧。咦,這幾個不正是‘胡人八騎’嗎?”
不通和尚一聽這兩個漢子說話的聲音,不由暗暗叫苦,心說:“不得了,他們又怎麼來了。”原來這四騎人其中兩個俗家漢子正是少林派圓方大師的兩個弟子劉燁和陳冠求二人,另兩個年輕和尚則是少林弟子,大一點的叫空見,是圓方大師的得意弟子,小一點的叫空性,便是苦大師的弟子,以輩分而論,都是劉燁和陳冠求同一輩的師弟。
空性道:“劉師兄,陳師兄,就是馬車上那和尚毒傷了師伯嗎?”他本來想說打傷你們的就是那和尚嗎?但一想這兩個師兄性子暴躁,如果那樣說的話,只怕引起兩位師兄難堪和惱恨,便改成了師伯圓方。這樣一來,當然也就表示,他們只是為圓方大師討還公道來了。
劉燁模了摸還隱隱作痛的手肘,恨恨的道:“這惡和尚武功不怎麼樣,就是會耍詭計,否則咱們師父又怎會中毒呢!”陳冠求道:“這惡僧中了唐毒竟然還能撐到現在,果然有些能耐。”空性極為師父師伯不忿,說道:“師兄,今日既然遇上了那惡僧,這仇要不要?”劉燁道:“當然要報,只是現在不急。”空明搔了搔後惱,不解道:“為什麼啊?”劉燁望了一眼地上的兩具屍體,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一嚕嘴道:“沒看見他們打得正歡嗎?”轉頭又沖赫連寶德赫連寶慶惡毒的笑道:“你們打,你們繼續,我是過路的,絕不參與。”
赫連寶慶聽了這話,剛剛提起的心又不由放了下來,心說:“原來不是一夥的,那是好極!”赫連寶德和野利東哥等四人又輪番發射暗器,也不知他們身上怎麼會有那麼多暗器,不過旗子暗器射完了,他們就用銀錢,反正只要能摔出去的就成,到他們沒什麼可用了,就不時拈起地上石頭發射。
空見和尚為人素來極是正直,見五人圍攻兩人,甚是不平,說道:“五個人打兩個人,不是英雄好漢。”劉燁冷喝道:“瞎說什麼?”瞧著赫連寶慶瞪眼過來,嘿嘿笑道:“你們只管打,最好能殺了那惡僧。”陳冠求小聲道:“這樣只怕不好吧?”劉燁哼道:“有什麼不好?這惡僧在江湖上肆意詆毀我少林派聲譽,極是可惡,咱們不找他算賬就算便宜他了。”
不通和尚這時已累得夠嗆,聞知劉燁等人雖然作壁上觀,只要不參與他也就寬心不少,畢竟此刻能少一個敵人自然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得多。只是他總是這樣居於被動地位,難免處處受制於“胡人八騎”,這樣下去顯然也不是個辦法。有時他恨不得竄出去殺他個痛快,可是他知道,只要自己一離開馬車,陸芳華勢必就會成為對方發射暗器的活靶子,所以便只好忍住沖動,只一味疲於奔命的招架。又撐得一會,不通和尚手臂上的唐毒已經竄至頸下,毒性只沖得他頭暈目眩,腳步竟有些虛浮起來。
陸芳華瞧著不通和尚的處境愈發兇險,雖然明知道身上唐毒極易以緊張情緒而引發,但還是忍不住憂急如焚。不待一會,她身上毒性便也然漸漸引發,一股寒燥的抽搐令她無力的伏在車上,呼吸甚為急促而又微弱,瞬即便昏暈過去。
劉燁冷笑幾聲,說道:“肯定是那女子身上的毒發了。”陳冠求小聲道:“這女子無辜,咱們要不要援手?”劉燁瞪了他一眼,怨道:“你瘋了,我們憑什麼幫他?”
不通和尚一見陸芳華毒發,不禁大驚失色,知道若不及時阻住陸芳華身上毒勢,她是必死無疑。顧不得作第二想,不通和尚掃落幾枚暗器,單腿跪立,以左掌按在她背心處,源源不斷的貫入真氣,右手則勉力以衣袖防禦暗器。
空見和尚甚是聰慧,瞧得一會便明白了個中情形,忍不住說道:“我知道了,好缺德的詭計。他們不敢近攻,便只好遠射,遠射不說,卻又以一個毫無還手之力的女子來作為挾制,好讓大和尚顧此失彼。這一來,大和尚是非要遭了。”
果然,不通和尚此時既要助陸芳華逼毒,又要防禦對方暗器,心神一分,便已是手忙腳亂左支右拙,不大一會,身上便已中了兩枚暗器。但他卻動也不動,仍然只顧為陸芳華注力禦毒。
眾人見他置生死不顧,無懼無憂,不由驚愕駭然。空性和尚難以置信的道:“難道這惡僧是不要命了嗎?”空見連連震嘆,微聲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赫連寶慶瞧準時機,突然一聲大喝,道:“長刀無痕!”握劍的左手平伸,右掌霍地前推,手中長刀猛如去電般便向不通和尚飛射而去。一招“長刀無痕”,那是總盡“胡人八騎”最厲害的招式。
忽見半空中人影一閃,卻是空見和尚淩空掠起,雙掌虛託,竟將赫連寶慶的長刀拖住。當然,赫連寶慶這一擲之力,可謂極其強大,空見和尚竟然能夠淩空擄劍,除了以“四兩拔千斤”所用巧勁外,也極具無上的勇氣和卓見,否則也不會在日後成為一代高僧。
赫連寶慶雖然明知道這小和尚運用技巧,但還是極為震撼,不覺變色道:“你想要幹什麼?”赫連寶德四人也都停止發射暗器,一齊盯著空見和尚,滿臉怒色。空見和尚持劍遞給赫連寶慶,不張揚不含蓄的說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赫連寶慶鼻子都氣歪了,轉頭怒視著劉燁,冷笑道:“未必你們堂堂少林派都是空口說白話的嗎?”
劉燁也因為空見和尚接劍救了不通和尚一命甚為惱怒,沖空見喝道:“師弟,你怎麼能這樣?你這樣不是很讓我們少林派丟臉麼?”空明和尚也極是不高興,怨責道:“是啊,這惡僧傷你們的師父我的師伯,又三番五次壞我們少林派的名聲,咱們還救他幹嘛?”空見和尚緩緩說道:“師兄,師父不是常常教誨我們要以慈悲為懷嗎?遇人生死,見人危難,我們又豈可袖手不救呢?”空性和尚道:“可是你知不知道,這惡僧是我們少林派的仇人?”空見和尚搖頭道:“師弟,你錯了,佛的眼中是沒有仇人的。”
空性和尚呆了一呆,摸了摸頭,茫然道:“不懂,真的不懂!”劉燁氣哼哼道:“空見師弟,你別出口閉口都是佛啊佛的,仇人就是仇人,咱們要是救了他,他說他會悔改嗎?要是將來他又跑來破壞我少林派聲譽怎麼辦?”又拉了一下空性和尚的衣袖,恨恨的道:“你不要忘了,咱們圓真師叔和空明師兄不都是被這惡僧害的嗎?還有空性師弟,才十二歲,也險些遭了他的毒手,你說,這等大仇,我們報不報?”
空見和尚被劉燁一頓怨責,臉色漲得通紅,剛想申辯幾句,忽聽不通和尚大聲說道:“小和尚,他說得對,你救了灑家性命,灑家自也不會領你的情。不過苦大師並非灑家所殺,你們執意要賴在灑家頭上就賴吧,反正灑家也懶得說?哈哈!”狂笑一聲,又說道:“我不通和尚一生無懼生死,行事坦坦蕩蕩,又何需來承你少林派的恩情?只因灑家這條命要留著保護這女孩兒去往太原。今日你這小和尚為灑家格擋一刀,灑家便以臂抵代,還你就是!”揚起左手一掌往右臂砍落。
陸芳華經不通和尚禦毒,這時已醒轉過來,剛好看見不通和尚以掌代刀砍向自己手臂,不由大驚失色,
叫道:“大師,不……要……”只聽“咔嚓”一下,不通和尚生生竟將自己的右臂齊肩砍落下來。一條手臂血淋淋的掉落地上,甚為恐怖。
眾人無不見之駭然,都震撼得不約而同的後退得幾步,你望我我望你,不知所以起來。
空見和尚連呼罪過,稚嫩的臉上一片惶然,這等血腥場面他可是從來沒有見過的,這一刻只覺無盡的罪孽油然而生,臉色灰白,怵然道:“大師,你……你這又何苦呢?”不通和尚忍住斷臂劇痛,封住肩背幾處xue道,望著劉燁三人咧嘴笑道:“灑家與少林派誰也不欠誰。一條手臂抵不抵得上一條命,若你們覺得不公平,灑家日後再還你就是!”說著撕了衣袍將斷臂處纏住。那布條一捱上創口,便即被鮮血染透,他的臉幾乎因為創痛而變得扭曲痙攣,兇惡之中便更加猙獰起來。
陸芳華不覺又驚又怕,嚇得哭出聲來,一邊叫道:“大師……大……大師……”不通和尚望著她慘笑一聲,說道:“丫頭,沒什麼大不了,不要哭,灑家死不了的!”頓了一下,嘴角顫動幾下,又道:“你一定要心靜平和,可不能讓身上的毒再發了,灑家可得要留著力氣對付這幾個胡虜。”陸芳華不住的點頭,應道:“嗯,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說著話,眼淚不停的流落。
不通和尚哈哈一笑,又直起身來,望著赫連寶慶,戧惡的笑道:“我殺了三旗,又何在乎多殺你幾個,來吧!”唐毒本來都是積壓在他右臂之上,這時右臂斷落,剛好再無唐毒的威脅和顧忌,但斷臂之傷卻極為嚴重,若是再經一番血戰,勢必會有性命之憂。
赫連寶德等五人也是見過諸多慘烈的場面,但卻從來沒見到象不通和尚這樣凜然無懼的人,心中既震懾又敬佩,但很快失去兄弟朋友的仇恨又激滿了胸腔,人人都橫刀身前,說道:“好,今日若殺不了你,從此再無‘胡人八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