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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得到欠條後,一月兩個月總要來催一次債,雖然不敢用強,但陳川一家心知肚明:這家夥醉翁之意不在酒,早晚會對鄭玉下手。
梁安會一咬牙,拿出一對玉鐲和兩只戒指交給陳川說:“去把這些東西賣掉,估計可以還這筆債了!”
“媽!這是您的家傳寶貝,賣了就沒辦法找回來,我們可以慢慢還嘛!”
陳川一口回絕,寧願吃苦受累,也不動用家裡唯一值錢的東西。
“你糊塗了吧!他的目的是鄭玉,難道眼睜睜看著她羊入虎口啊?”梁安會固執地說。
“只要鄭玉不同意,他敢亂來就是犯法,大不了魚死網破,我就不信這個邪!”陳川鐵拳一揮,斬釘切鐵的說。
“人家有錢有勢,在黃山村跺跺腳地皮都要抖幾下,胳膊拗不過大腿,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梁安會苦口婆心,陳川仍然沒有答應。
為了償還債務,他上山採藥材,曬幹後背到山外去賣,起早貪黑的忙碌,中秋節終於把一萬元給林中,了結一筆冤枉帳。
掰起指頭算算日子,鄭玉進村已經兩年零八個月,雖然肚子沒有動靜,梁安會仍然一如既往對她好,陳川像大哥一樣尊重愛護她,讓她逐步融入這個家庭中了。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禍。
一天早上樑安會突然暈倒,送到醫院後得到的結果是:要一次性治好少不了十萬塊錢,否則得長期服藥。
這樣的家庭連一萬都拿不出來,十萬無疑是天文數字,只有選擇後者,每個月幾百塊錢買藥給她服用。
陳川仍然沒日沒夜的幹活,山上田間伺弄那幾畝地,閑空時採藥賣錢,有時也幫村裡人幹些零活,哪裡有錢往哪裡鑽。
鄭玉在家幫忙洗衣做飯,減輕梁安會的負擔,幾十隻雞鴨和二三十隻鵝,還養了十多頭豬和一頭牛,娘倆也夠忙活了。
可是……梁安會病情越來越嚴重,經濟壓力把陳川和鄭玉壓得抬不起頭來。
如果只是這樣,一家人拼搏幾年,也許慢慢會好起來,但陳川在一次採藥途中,那條腿又一次摔斷了。
當然,這次仍然請那小夥子去醫院,去山外的機會,鄭玉想都不用想。
透過幾個月治療,家裡債臺高築不說,他也無法像正常人那樣走路,只能幹一些普通活計,不能上山下地勞作了。
雖然林中怕陳川拳頭硬,不敢再來騷擾鄭玉,但一直對她念念不忘,現在兩個瘸子旗鼓相當,他又開始蠢蠢欲動。
陳川看在眼裡急在心上,知道再這樣下去的話,自己無福消受的美人,早晚會讓林中這只狼霸佔,只好咬牙向母親坦白一切。
“我就說嘛!你們倆結婚三年了,鄭玉肚子一點起色都沒有,原來合夥瞞著我啊!”
這訊息無異于晴天霹靂,梁安會痛哭一場後,結合自己當初被賣的經歷,終於做出了重大決定。
“孩子!這個村的媳婦不能出去打工,但有不少閨女外出掙錢,我們也不毀你的青春和前途,收拾一下回去吧!”
“媽!我早就有這個想法了,可是……這些年在一起相處,您像親生母親一樣愛護,大哥名義上是我丈夫,實則和親哥哥沒什麼區別啊!”
馬上就可以出山見到父母了,鄭玉沒有一點點驚喜和意外,反而有些戀戀不捨。
“我們家上幾輩都是單傳,現在陳川變成這樣,香火註定要從此滅絕嘍!”梁安會說話間,一家人抱頭痛哭起來。
“我到外面去打工,一定會想辦法給你找個孩子回來延續陳家後代,到時候說我生的不就行了嗎?”
“對呀!我那方面受傷,只有你和鄭玉知道,大不了也去外面呆兩年,回來時誰敢說這孩子不是我的啊?”
陳川心中雖有千般不捨,卻不願意鄭玉羊入虎口,讓林中這王八蛋有機可乘,第二天便送她出山了。
“哥!你在家一定要照顧好媽,我會按時寄錢回來,讓她老人家病情康複的,至於你的傷……唉!”
鄭玉飽含熱淚,第一次從後面摟住陳川的腰,把頭貼在他的背上呢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