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娘子將辛蕪帶到二樓拐角的一個房間中,三面都是牆的屋子,開了門裡面也是暗沉沉的,只有酒娘子手中的那盞油燈周圍的一小塊地方能看得清。
這就是上等房,怕不是是糊弄我喲!
辛蕪注意著自己現在可憐弱小又無助的人設,沒有把這話丟給酒娘子,不過該有的疑惑她還是表現出來了的。
“這裡怎麼沒有窗戶呀!”
酒娘子嗤笑道:“上等房自然是沒有窗戶的,你且在這裡住上一夜,晚上不管有什麼聲響都不要去開門,有什麼事情等明日再說。”
她啪的一下帶上了門,油燈遠去之後,整個屋內一片黑暗。
辛蕪在原地呆立了片刻,緩緩的從儲物袋裡摸出一枚夜明珠,珠子一拿出來,整個屋子就亮堂了許多,辛蕪手持著珠子往床邊走去,床上的被褥看著有九成新,帶著陽光曬過之後暖洋洋的氣息,若是忽略酒娘子那些奇怪的言行,這裡還算是個不錯的住處。
她往床上一躺,被子果然如同她想象的那樣軟綿綿的,繡著花的那一面摸上去一點也不刺手,雖是凹凸不平,但手感照樣不賴。
躺在床上,辛蕪恍惚間突然想起來,酒娘子似乎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上中下三等房間的定價如何,也沒有問她要錢。她眼睛沉重的都睜不開來,思緒也漸漸混亂起來,竟然就這樣和衣睡過去了。
外界天光暗淡,夜色漸深,人來人往的街道也漸漸歸於無聲,酒館門口的紅燈籠紛紛亮起,無一例外,在這寂靜無聲的夜色中平添了幾分驚悚的氣氛。
辛蕪先前還說,等到夜間就出去打探打探,誰知一沾了床,就睡得人事不知了。
夜色深沉,月光如水,外界確如那位酒館掌櫃所言,夜間也是亮堂的能趕路。
月華籠罩的街道,家家戶戶都緊閉門窗,屋內除了熟睡後的呼吸聲以外,再沒有其他的聲響。
空無一人的街道上突然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緊接著就有人在痛哭,若是辛蕪此刻還醒著,她定然能發現那聲音正離她越來越近,然而她此刻在睡夢之中,只眉頭微微皺了皺,拉過被子蓋住腦袋,將雜音都隔絕在了被子之外的地方。
她的手揪著被子的一角,手腕上的墨蛇在逐漸逼近的背景音中鬆開了嘴,和尾巴分開,從辛蕪的手腕上爬了下去,游到床前的空地上,身形陡然變大,從一條巴掌大的小蛇變成了腰身有水桶那麼粗的大蟒蛇。
蛇盤成一堆,三角形的腦袋盯著房門的方向,蛇信一吞一吐之間,自然而然的帶上了些許的殺氣。
猶在門口徘徊不去聲音在蛇大放殺氣之下,又慢慢的遠去。
辛蕪一夜無夢,醒來後卻看到個三角形的腦袋和她面對面,細長的紅色蛇信和她的下巴來了個親密接觸,黏糊糊的感覺讓她閉上眼睛,嘴裡不住的唸叨著這是在做夢,然而睜開眼後,蛇頭還是那個蛇頭,除了位置挪動了一下,其他的什麼也沒變。
身體不住的往後退,都已經貼在牆上,隔著兩件薄薄的衣衫,她都能感覺到牆壁的冰冷,望著嘴巴張開能把她腦袋塞進去的舌頭,辛蕪左手掐著右手的虎口,“你,你怎麼又變成這個樣子,好好當個手鐲不好嗎?為什麼非得這麼顯眼!”
沒錯,辛蕪早就發現手腕上的鐲子是蛇變的。
廢話,她原來的那枚鸞鳳鐲是紅色的,若是連這個也看不出來,絕對是眼睛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