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到的過往,他們都一一看清楚,誰錯誰對,不用嘴說,他們都心知肚明。
辛蕪把自己代入到林恪和木川中的任何一人身上,都會覺得氣憤難耐,若是那些事情真的發生在她身上,她不鬧個鎮上人夜夜不得心安,她才不會善罷甘休,哪裡會像這兩個傢伙,嘴上狠話倒是夠格,可實際還不是兩個小慫貨。
連回自家乾乾淨淨的宅子住都不敢,非要窩在安民巷這個破地方。
說著想要報復的話,其實一點實質性的傷害都沒有。
辛蕪做最後決定也是有理有據,對知非的說法也經得起推敲:“之前的事情你在黃粱夢中也看的一清二楚,憑良心說,林恪和木川可從來沒有做過惡事,哪怕後來林恪被人殺死,木川也只是守著林恪,沒有濫殺無辜,像他們這樣的,怎麼也不能因為身上有些許的妄念,就將他們一竿子打死,所以他們也不用你來處理,我自己動手就挺好的。”
知非也被辛蕪傳染了似的,捂著腮幫子,一臉牙疼的說:“我出師也有三五年的光景,卻也沒有聽說過有誰的法寶叫做黃粱一夢,還有那樣逆天的作用!”
辛蕪撇撇嘴,她不和這種沒見識的傢伙一般計較:“既然我說了你不信,那等我把他們安排好了,放你離開以後,你回去問你師父去呀!最好連同繡妖師是什麼也一併問清楚了,免得將來在世間行走,別人問你什麼,你都是一問三不知的,也忒沒用了些。”
簡直都上升到人身攻擊了。
乍聽之下,知非覺得辛蕪的話還有些道理,可轉念一想,還是有些許的不對勁,他還想再和辛蕪探討一下,然而辛蕪已經不搭理他,見他想要湊上前,也只是擺擺手讓他一邊去。
繡妖師封印妄妖的方法種類可多了,辛蕪到現在也才學了七七八八,還有好些沒來得及學。
不過這不打緊,她學會的那些已經足夠解決她現在的問題了。
辛蕪前些日子學會的一門封印恰好能用來解決眼前的問題。那個封印針對的是有同生共死契的道侶,雖然林恪和木川之間的契約算不上同生共死契,但本質上來說還是有些類似的,而且真正心有妄念的本來就不是木川。
照舊一巴掌將知非拍暈了,在場的另兩位對望了一眼,也很自覺的自己打暈了自己。
其實他們兩個不暈也是可以的。
辛蕪從儲物袋裡取出一應物品,趴在變出來的木桌上,對比著地上的林恪慢慢描起線稿來,畫完了林恪,她走到木川面前,掐了個法訣,木川身上便閃出一道虛幻的光影,正是他化為原型的模樣,將木川的線稿也畫好之後,辛蕪休息了片刻。
穿針引線的開始照著線稿繡起來。
繡妖師就是這點看上去不夠霸氣,別人家的封印辦法五花八門,各有特色,然而繡妖師就是在刺繡,雖說用的繡線等東西都非同一般,可觀感上總是差了些東西。
故而辛蕪可以在所有人面前光明正大的說自己是繡妖師,卻不肯在外人面前顯示她是如何封妖的。
掩耳盜鈴,說的就是她了。
絹上繡的是化為原型的木川和保持人形的林恪,這個就不像普通的繡封是將身體和神識全都封印在圖中,它只封印了一部分,妖和人的實體還能在世間行走,但只有不斷的行善積德才能讓自己保持神智清醒。
否則就會變成只憑本能行事的傢伙。
也就是人們通常所說的瘋子。
到那時,他們是否會受傷還是不幸殞命,就不是辛蕪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