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對他人的評價,通常會受到第一印象的干擾。
換而言之,沒有誰會百分百信任一個第一次見面的人,除非他在事先就瞭解到了這個第一次見面的人是個什麼樣的人。
林恪兩者都不是。
他對辛蕪的第一印象是一個嬌弱的小姑娘,大約是被人哄騙了,才會孤身一人跑到安民巷,是的,雁昌鎮的貧民窟有一個很諷刺的名字。他也從來沒有聽說過辛蕪這麼一號人物,更不曾聽說過世上還有一類叫做繡妖師的人。
真正讓他下定決心相信辛蕪的,還是一句常見的俗話,死馬當作活馬醫。
沒辦法。
他身上有木川留下來的東西,既可以在木川離開的時候起到保護作用,也能讓他反向感知到木川的狀況。
辛蕪第二次詢問要準備如何對待木川的時候,他就察覺到木川的氣息在漸漸變得不穩定,還有逐漸消失的趨向。
“那麼如你所願呀!”
辛蕪舔了舔嘴唇,有些緊張的衝林恪笑了笑。
下一刻,她就隔著衣袖拽住林恪的手腕,周身靈力按著特定的軌跡執行,她拉著人往前踏了一步,輕飄飄的步伐,不帶半點菸火氣息,可等她腳步落下的時候,人就已經出現在十步開外。
這是她來這個世界學會的術法,叫做縮地成寸。
以後就再也不怕趕遠路了,大不了讓別人在天上飛,她在地上走好了,速度都是差不多的,也免得她去苛責自己的小心臟,在空中跟個小傻子似的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雁昌鎮不是很大,幾息之間,辛蕪就帶著人來到打鬥的地點。
雖然辛蕪的速度很快,可等他們到的時候,打鬥中的兩方已經基本分出勝負來。穿著青色方布衣的那位在被壓著打,身上傷口流出的血都帶著淡淡黑氣,落在地上還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響,腐蝕性很強,不過他很小心,閃躲之間還要分神注意自己的血會不會濺到周邊看戲的人群身上,本來實力就不夠,還總是分心,也怪不得會輸的很慘。
“嘖嘖!”辛蕪遺憾的看向落在地上的血,這種純天然的毒藥就這麼浪費了還真有點可惜來著,她偏過頭看著臉上難掩擔憂之色的林恪,“你確定要我去救他嗎?他已經心生妄念,或許被救之後會想要吃了你哦!”
辛蕪也不是危言聳聽,她雖然還沒有抓住過一隻妖,但繡妖師的傳承中已經明確列舉了無數中狀況,其中最常見的就是那些自以為是的人類。
總以為自己很特殊,非要為妖擔保,一點也不考慮實際情況,死在妖物手上的沒有上千也有八百。
所以即便辛蕪很看好這對人與妖的組合,但該勸的話還是要說的,她一早就清楚這個世上必要的流程還是不能少的。
“請你救他!”
四個字從林恪的口中硬生生的擠了出來,他竭盡全力的剋制著自己想要衝上去的想法,可是看著木川力不從心,身上傷口越來越多的樣子,他心中的怨恨就變得更加的深了。
屬於妄念的氣息在場中變得更加清晰,打鬥中的封妖師嗅到這種氣息後,招式變得越加兇狠起來,辛蕪衝上去之前,莫名其妙的回頭看了林恪一眼,沒有看清楚,倉促一瞥之下,只記得林恪低著頭,整個人都顯得陰暗無比,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他身上的死氣變得更多了。
偶然生出的想法很快就被辛蕪拋之腦後,她跑的比較快,已經直接擋在了封妖師的面前。
辛蕪沒有固定的武器,衝到兩者之間後,也僅是揮揮袖子將青衣男子送到後方去,自己頂了上去,同封妖師打了起來。四兩撥千斤的把人的攻勢卸到一邊,還是不是抽空放冷子,繡花針丟了一大把,總有那麼幾枚正中紅心。
“你是人還是妖,為什麼要幫他,你難道不知道像他那種心生妄念的妖,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嗎?”封妖師名字叫知非,是年輕一代人之中實力最強的幾人之一。
他能看出辛蕪身上沒有妄念,卻判斷不出她是人還是妖。
然而在知非看來,不管辛蕪是人還是妖,都沒有理由阻止他除妖才是。
要知道生了妄念的妖若是生活在正常的妖之間,就會如同一個毒源,其他的妖也會被妄念引誘,所以碰到有妄念的妖,人和妖都會如同知非說的那樣,人人得而誅之。
“如果我說不知道,你相不相信呀!”辛蕪見他停了手,她也停了下來,夾在指尖的繡花針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對面的知非被光晃了一下眼,手不自覺的落在左邊手臂上,剛才辛蕪丟出來的針,全都扎他胳膊上去了,一個都沒落下。
“我不信你沒看見他身上沒有孽債,手上也沒沾過血,你僅是因為他心有妄念,就想殺了他永絕後患,卻從來不去想其他的兩全之策!”辛蕪對知非翻了個白眼,她最不喜歡不懂變通的人,“跟你說這些,你也不會去理解,那就來打一場,靠實力說話,誰贏了就聽誰的,吶!這次我可不會手下留情的!”
話音未落,辛蕪手上的繡花針換成了匕首直接衝了上去,莫名變得崇尚暴力的辛蕪,一巴掌將人拍到路邊的大樹上,樹幹有兩人合抱那麼粗的垂楊柳就被知非硬生生的砸成了兩半截,他還因為慣性往後滑了一段路,停下來的時候,嘴巴一張,哇的一下吐出一大口血來。
辛蕪也不見得有多好受。
她剛才打著打著就興奮起來,一時忘記控制力量,用了超出天道允許範圍的實力,現在正想著個人奢華版的電療,還是直接作用在靈魂上,不顯露在外表上的那種傷害。
知非設下的屏障早在和木川的打鬥之中就消失不見,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看熱鬧的傢伙圍在周邊。
如今知非被打傷了,他們一個個的倒吸一口涼氣,臉上的顏色五花八門,煞是好看。
辛蕪不是很喜歡萬眾矚目的感覺,給林恪傳音之後,她三兩下跳到知非的身邊,單手提著他的領子,直接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這種程度的障眼法也不是雁昌鎮上的人能辨認出來的。
林恪扶著木川,有那麼一瞬間是想要一走了之的,但想想封妖師和那位自稱繡妖師的小姑娘,恐怕他還沒有跑出鎮子的範圍,就會被直接攆回來,還是不要做其他小動作,乖乖趕去和辛蕪匯合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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