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振聲沒能勸辛蕪改變主意。
可他是真心把辛蕪當做親妹妹看待的,讓他對辛蕪不管不問,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把他爹留給他的管事暫時借給了辛蕪,等辛蕪在京都安定下來,再讓陸梓善把管事送回來。
陸振聲給的理由也很充分,他是去陸梓遇府上暫居,又不是去鳩佔鵲巢,身邊有沒有管事,其實都是一樣的。再者說,京都那麼大,像他這樣文不成武不就的傢伙,還是不要出門惹事的好。
專業人士出手在,自然比辛蕪和陸梓善兩個半路出家的人,準備的要完善許多。
典下來的房子就在帝師擔任山長的那個白鹿書院附近,位置上看似有些偏,比不上城中繁華地段,但對陸梓善來說正正好。
來京都之前,陸梓善特地去打聽過了,國子監那邊是有招生的訊息不錯,但是能進去讀書的人都是有背景的,最起碼他們家中都是有人做官的,這裡的人指的是直系親屬,而陸梓善的學識再好,只一個當官的條件就把他刷下去了。
京都兩大讀書聖地,除了國子監就是白鹿書院。
白鹿書院的山長是帝師姚步文,姚先生今年六十有六,曾擔任過三任帝王的先生,除此之外,他的學問也做的特別好,是當代大儒級別的人物。
他開設的白鹿書院自然也是名不虛傳。
而且據江湖小道訊息傳聞,從白鹿書院中出來的學子只要能力夠,就有機會被皇上賞識,為官做宰都是有可能的,最不濟也能在御史臺闖出個名堂。
最重要的是,白鹿書院招生只看學識和人品,家世在他們眼中不值一提。
管事的幫陸梓善和辛蕪典了一套物優價廉的院子,順便給他們找了幾個性格樸實的下人,敲打一番,確定不會有人因為主家年幼而心生二意之後,他才回去覆命。
京都是寸土寸金的地方,他們住的院子也不是特別大,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該有的東西都是有的。
“除了後來找回來的首飾以外,我現在身上只有一萬兩銀票,也不知道京都物價如何,一萬兩又能用多久。”
房間裡,辛蕪將貼身放好的銀票那出來清點了一遍,老家除了住的那套房子以外的其他產業全都賣掉了,換得銀錢被陸大伯分成三份,他們三個身上一人藏著一部分。因為陸大伯的耳提面命,辛蕪和陸梓善的銀票都是貼身藏著的,因此在上次的火災之中得以儲存部分財產。
這些日子,他們吃的用的都是陸梓善身上的那部分,辛蕪的一份還不曾動用。
“典院子要錢,哥哥去書院讀書要錢,在京都生活也是要錢的,而我們現在又沒有個進項,哥哥,你說我要不要花點小錢做些生意,好貼補家用啊!”
如果是在去本家之前的陸梓善,聽到辛蕪說這些經濟一類的東西,他肯定是不會聽,甚至還會生辛蕪的氣,好好的姑娘家千嬌百寵著,怎麼能滿口都是阿堵物,沒有風骨。
不過現在就不一樣了。
陸梓善看著小姑娘捧著銀票發愁的樣子,眉心蹙起,他也很為難。
他其實還是有些大男子主義的,賺錢養家的任務當然應該由他一肩扛起,可小姑娘說要掙錢補貼家用的時候,眼睛裡都在冒光,看上去特別高興的樣子讓他說不出拒絕的話來,只能敲著邊鼓來勸人。
“做生意是很累人的,阿蕪不是很怕累麼?若說掙錢補貼家用,我可以去抄書或是寫話本,總能賺到錢的。”當然其他不適合擺到檯面上說的掙錢之道,陸梓善就沒有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