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就被一股暖意包圍,屋外屋內就是兩個世界,辛沂在外間等了一會兒就開始覺得熱,脫去身上的夾襖,只著單衣也並不會感覺冷,從內室出來的辛蕪身上裹著厚厚的衣服,原本清瘦的小姑娘裹得跟個粽子似的,嘴裡卻仍然在喊著冷。
果然是身體太弱了。
辛沂已經打算去季家取取經,他是知道辛蕪的手帕交,季家那個早產讓人覺得活不下去的小姑娘,現在活得可是好好的。他們家肯定有照顧小姑娘的獨門秘方,如果能討來用在辛蕪身上,那就好了。
他真的不習慣自己妹妹是個弱不禁風的丫頭。
“昌平公主設宴的時候,發生了什麼,怎麼你還有那兩個丫頭會提前回來?”辛沂擺出公事公辦的態度,雖然心裡是認定自家姑娘吃了虧,但表面上還是很公平的,不過只要辛蕪一說她被人欺負,辛沂就敢帶人去公主府要公道,他在邊關闖下的兇名可不是嘴上說說而已。
窩進墊上毛絨絨的羊毛墊子的太師椅,辛蕪手裡捧著李嬤嬤遞上來的蜜水,小口小口的喝著,聽見辛沂的問話,她的動作也是不緊不慢的,將杯子放在一旁的方桌上,手縮回袖子裡,懶洋洋的說著:“我答應別人不會說起梅園中的事,爹說過人無信不立,要我做個守信的人,所以我不能說。”
他爹說過這種話嗎?
辛沂扯了扯嘴角,妹妹又犯老毛病了,總喜歡把別人說過的話往自己爹孃身上套。
不能說,也沒關係,只要知道梅園中的事涉及了多少人就能找出真相,三個小姑娘說不口,只要找到讓她們不能說的那個人就行了。
“你答應誰了?他是什麼人,是做什麼的,家裡有幾口人,他家中可有人在朝中為官?”辛沂的問話劈頭蓋臉的砸下來,氣勢非常的足。
辛蕪用手撐著下巴,有些摸不著頭腦,這種話聽上去怎麼那麼耳熟來著,她扭頭看向站在她身後的李嬤嬤。
“夫人給少爺相看的時候,就喜歡問媒婆這些話。”李嬤嬤給辛蕪解釋道。
辛蕪回去看辛沂,人家臉黑,看不出臉紅的樣子。
不過這些話也沒什麼不好答的,如果辛沂能因為她的話,而把顧洵弄到家裡來,讓她快些完成任務,那就再好不過了。
“我們遇見顧洵,是他讓我們不要亂說的。”非常輕鬆的說出顧洵的名字,辛蕪看見辛沂臉上的顏色很精彩。
“是那個顧洵?”他有些不敢置信,顧洵是什麼人,十二歲入軍中,十五歲揚名,大大小小的戰役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是永晟王朝數一數二的少將軍,要不是因為年紀不夠,他早就是被皇上封為將軍,執掌邊關大軍了。即便回到王都,他也是天子近衛,實打實的能人啊!
這種人會去威脅三個小姑娘,還任由她們被流言所困,而什麼都不做?
“王都能有幾個顧洵?”辛蕪反問著。
這不是在和辛沂抬槓,她只是為了讓辛沂更好的接受事實罷了。
辛沂。
辛沂保持面無表情真的很困難了。
那可是顧洵啊!
王都多少人崇拜的物件,現在他可能是欺負自家妹妹的罪魁禍首之一!
辛沂一拍桌子,比起妹妹來說,顧洵也只是個外人,“阿蕪,你去換件外出的衣服,我帶你去找顧洵,就算他是顧洵,也沒有這麼欺負人的。”
講真,辛沂表現的就是個好哥哥的形象,一點都不像是一爪子給她掐到脫臼的那個人了。
然而辛蕪還是不高興,大冷天的,誰想要出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