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從山上回來以後,辛蕪就再沒見過宿遷,消失的很徹底,彷彿酒館裡沒有那號人物。
辛蕪去問方伯或是青娘,得到的結果總是隻有一個神秘的微笑。
或者說是莫名其妙也行。
他們笑而不語,好像辛蕪會讀心術,能自己猜到他們心中所想似的。
正當辛蕪膩歪了猜測的小遊戲,準備直接蹲到宿遷房門口堵人的時候,她被別人堵住了。
來的是她從祁家帶來的親衛,不是祁三,而是另外充當首領的人物。
辛蕪不知道他的名字,也沒有詢問的打算。
那人略帶倨傲的臉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都沒等她說出來意,就直接開門見山的讓他帶著手下的人離開,順便提了一下祁三如果願意的可以留下來。然後她就啪的一下關上門,不願去理會他們了。
她在屋裡歇息了小段時間,對比著從書房拿來的地圖和遊記,計算著離開時可以走的路線。
三聲連貫的敲門聲將辛蕪從構思路線中驚醒,她抬頭看向房門,“進來。”
祁三一臉沉重的站在辛蕪面前,他辜負了老太爺的期待,竟然讓姑娘在自家人手裡受了委屈。他想起剛才侍衛長到他面前說的話,就有抽刀砍人的衝動,他們對姑娘做了什麼,竟然讓姑娘說出放他們離開的話,姑娘手無縛雞之力,一個人行走江湖是件多麼危險的事情,那幾個蠢貨居然還喜氣洋洋的說他們可以回邊關了。
他眼中閃過一道厲光,不要讓他知道是誰攛掇姑娘的,不然他非要扒了那人的皮。
祁三平復一下跌宕起伏的心,眼睛瞄到辛蕪攤在桌上的地圖,“姑娘這是想要離開了嗎?”
“我在三山鎮待了快有兩個月的時間,我覺得是時候開始去其他地方了。祁叔過來是和我確定離開的時間的嗎?”辛蕪將地圖推到一邊去,簡筆畫勾勒的地圖,山是一條線,水是一條線,就算畫法不同,也不是她能掌握的,太難讀懂了。
規劃路線什麼的,要麼還是交給專業人士,比如祁三或是宿遷,或者直接按照直覺走到哪算是哪。
反正她是一點都不想再去看地圖的。
祁三眼睛從地圖上略過,覺得現在重要的不是什麼時候離開,“姑娘,我聽說你有意讓親衛都回邊關,身邊不留保護的人?這只是他們在胡言亂語吧!”他期盼辛蕪說出否定的話,雖然他已經預料到真正的答案,但不妨礙他的期盼。
“怎麼說呢?”辛蕪輕釦著桌面,在有節奏的敲擊聲中思考自己該怎麼說,“我只是覺得他們留在我身邊未免大材小用,倒不如回到邊關去博一份前程,而且祁叔也不用擔心我的安危,宿遷已經答應陪我一起遊歷,你知道他很厲害,不是麼?有他在,護衛的多少就並不是那麼重要了,對吧?”
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似乎有沒有護衛對她來說都無所謂。
然而祁三不是這樣想的。
他始終認為如果不是有人在辛蕪面前嚼舌根,辛蕪就不會想到遣送親衛回邊關的。
“最重要的是,我不喜歡身邊跟著太多的人呀!如果不是知道祁叔太擔心我,我其實是想讓祁叔一起離開的。”辛蕪默默的放了個雷,看見祁三因為她的話而皺眉的樣子,不禁露出一絲戲謔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