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咯噔一下,辛蕪差點以為蔚斯鶴看出什麼來,出於對行路的信任,她還是毫不猶豫的否認著,“我當然不是她,死去的和活著的是兩個世界的,她是她,我是我,如果一定要說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絡,那就只有我完全繼承了她的仇恨和執念,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的。”
蔚斯鶴一手攬著妻子,低頭確認她還在昏睡之中,另一隻手就艱難的從懷裡掏出一枚護身符,護身符看上去有些年頭,邊角的地方都磨出毛邊,破損的地方還能看出內裡摺疊的黃紙,他把護身符往辛蕪的方向遞了遞,“然兒死的時候,我在趕回家的路上,原本我能在她死之前的那一天到家的,但是路上我遇見了一個道士,他攔住我說了些事情送了我這個護身符,耽擱一天之後我才重新上路,結果就成了那樣。”
他的聲音裡不可避免的帶上悔恨,如果他能提前一天回來,哪怕在那一天回來,他的次女就算生出那種可怕的心思,也沒有機會付諸行動,偏偏他遲到了。
護身符從他的掌心飛了出來,周邊被橘黃色的光籠罩著,慢慢的向著辛蕪飛過去。
辛蕪被護身符嚇到了,猛地站起身,想要避開它,卻不小心撞在守在她身邊的殷向身上,然後眼睜睜的看著護身符撞進殷向的身體裡消失不見。
她上下摸索著殷向的前襟,護身符是在那裡消失的,又緊張的打量殷向的神色,在沒有發現什麼不對的情況下,她氣急敗壞的回頭,“這是什麼玩意兒,有沒有危險?”
任由小姑娘對他上下其手,殷向在她真的著急起來後,制止了她的動作,低頭在辛蕪的耳邊輕聲說著:“我沒事,護身符上面的東西對我有好處。”
辛蕪不動了,臉色還是很差的看著對面。
對於房間中憑空多出來的人,蔚斯鶴沒有露出驚訝的神色,彷彿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樣子。
“只是遇見喜歡自說自話的道士,怎麼可能會耽誤一天的時間,還是那個道士說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讓你不得不停留一天。”辛蕪抗拒的推著殷向,試圖從他的懷裡離開,然而她的力氣還是沒有殷向大,只能氣鼓鼓的任由他抱著她。
蔚斯鶴滿懷欣慰的看著辛蕪,“你很聰明,他確實和我說了些讓我無法拒絕的話。”
“我不知道道士是什麼人,但他知道的事情很多,他說如果我不等一天回去的話,十年之後奉青城就會毀於一旦,若是我碗一天回去,奉青城還會有一線生機。我不相信他的話,道士一流抓鬼除妖是強項,可是我還沒聽說哪個道士是以寓祗出名。
然後他讓我親眼看到後果,奉青城底下的龍脈消失了,整座城都被拖入地下,城裡的人,不管是達官顯貴還是平民百姓像雕塑一樣凝固在生前最後一刻。
所以我聽從他的話,等了一天,等我回來的時候,卻得到了然兒失蹤的訊息。”
辛蕪仰起頭,在殷向的肩膀上蹭了蹭,龍脈消失是不是代表這個男人也消失了呢?
“那些和我有什麼關係,我以為你知道我要做什麼?”辛蕪沒有再理會他們,他們再一次選擇蔚旖眉而不是她,所以她在這個世上的聯絡又斷掉了一份,難道不應該開心麼!“你只要在我殺死蔚旖眉的時候,不要做其他的事情就好。”
蔚斯鶴沉默了,他本來還有很多話要說的。
他想告訴辛蕪,她就是道士口中的變數,也是唯一能挽救奉青城滅亡的人。
然而在辛蕪漫不經心的眼神之下,他不知為什麼都連話都說不出口。
“如果可以,看在姐妹一場的份上,你動手的時候給她一個痛快。”抱著妻子出門前,蔚斯鶴遲疑了片刻,還是低聲囑託道。
這意思已經是在明面上同意辛蕪的報復。
辛蕪為他突如其來的話而驚訝,詫異的看著走出書房的背影,仰著頭對背後的人說道:“他的意思是我可以去殺了蔚旖眉嗎?”
殷向摸著辛蕪的發頂,“應該是這樣。”
出門的蔚斯鶴嘆了一口氣,對於當年遇見的那個道士生出怨懟之心來,他因不願奉青城的百姓死於非命而聽從他的話,可不代表願意為此付出他孩子的生命,結果到最後,他失去的不止是一個孩子。
“他是選擇了我嗎?”辛蕪捂住心口,蔚旖然殘留的靈性附在她現在身體的心臟上,在聽到蔚斯鶴的話之後,那絲靈性就開始顫動,是在為她父親做出的決定而感到高興麼?
真是的。
只是一句話,甚至都沒有說要替她報仇。
這麼輕易就心滿意足,真是讓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好。
“你要殺人麼?我幫你。”殷向摟著辛蕪的手突然用了些力,輕微的疼痛讓她清醒過來,辛蕪搖著頭拒絕了他的想法。
“我幫你殺了他們,你可以一直乾乾淨淨的。”他解釋著。
辛蕪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可是想了一下還是拒絕了,雖然她的記憶之中沒有自己動手殺人的場景,但是就她現在要做的事情來說,將來某一天總會遇到更危險的事,要是面對生死危機的時候,她連動手傷人都不敢,那不是在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麼?
還是從一開始就做好打算。
這樣遇到最壞的情況也能遊刃有餘。
在綠意敲門之前,辛蕪就提前出聲讓她不要到書房來打擾她,實際上她已經和殷向溜到蔚旖眉的院子。
早晨的時候她們才見過面,短短的功夫裡,蔚旖眉身上的變化非常顯著,她在地上打著滾,不停的拿著石頭拍打著身邊的東西,有時砸在地上,有時砸在自己的身上,砸到身上的時候她會停頓一下,然後用更大的力氣砸下去,她裸露在外面的腳踝腫的跟個饅頭似的,她卻好像沒有看見。
“她是瘋了還是在裝瘋賣傻?”辛蕪又問了上次同樣的問題,她沒有期待誰來回答,只是在告訴自己可以動手了,而在動手之前她總要說些什麼,才能讓自己不至於下不去手。
心口的疼痛變得明顯起來,像是靈魂被撕裂時的痛楚,辛蕪捂住心口,明白痛苦來自哪裡,原本心頭的那抹不忍也終於散去。
喜歡快穿之行路遲遲請大家收藏:()快穿之行路遲遲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