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姑娘帶著辛蕪穿過了一個小院子,從院中影藏在大樹後面的小角門中穿過,到了另一個被影藏的院落中。
也許是有陣法或是利用光線之類讓人產生錯覺,總之她們到來的這間院子在外面根本不會發現,就算從院牆附近走過也會下意識的忽略這裡。
院子看上去不是很大,左半邊的花圃里長滿了月季,右邊則是一個池塘。池塘不大,四四方方的長二寬三,裡面養了蓮花和魚。莊園裡的季節是錯亂的,所以池塘裡的荷葉青翠欲滴,半開的蓮花委婉可人,在荷葉下方的錦鯉成群的游來游去,紅的白的花的,按照漸變色的順序遊著,為這安靜的小院平添了一分生機。
“小姐姐,我是偶人阿蕪,你叫什麼名字啊?”
辛蕪笑著介紹自己,未免人家姑娘把她當做什麼不好的東西,她連自己的身份都說出來了,當然只說了能說的部分。
“我既已是非人之物,前塵往事具已成空,僅憑一股執念存活於世,原來的名字也就算不得數了。此間有妖曾喚我藏霜,你也可以這般稱呼我。“
自稱藏霜的白衣姑娘在說到非人之物的時候,明顯停頓了一下,似乎不喜歡這個稱謂。
“那藏霜姐姐,你為什麼要我快點離開,這裡有什麼不好的東西嗎?”辛蕪問道。
藏霜側身看著池中的遊鯉,想著她在莊園看到的那些東西,看向辛蕪的眼神中也帶上了一絲探究之意。
“我曾在莊園中看到兩隻黃鼠狼,一隻為妖另一隻卻是鬼魅之體。為妖的那一隻在山下買來大量無家可歸的人,不拘男女老少,最後都會成為他的腹中所食。身為鬼魅的那一隻也算不上好東西,為妖的那一隻要的是血肉之軀,她要的是死去之人的魂魄,強行吞噬他人靈體,用以換得修為上的增加。”
藏霜想著那些死於妖物之手的人類,不知道該是嘆息還是其他。
那些人簽下賣身契,以為只是賣出幾年的苦力,殊不知與妖物定下的契約怎麼可能那麼簡單。
賣身契賣的不僅僅只是身,連同死後的靈體都一併被賣給了妖物。
最後什麼也不剩,連投胎轉世的機會都沒有了。
原來妖物都那麼可怕嗎?
辛蕪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剛才院子裡她感應不到的妖物並沒有追上來。
如果那兩隻黃鼠狼確如藏霜所說的那麼窮兇極惡,該倒黴的也應該是岑大伯一家。
即便是惡妖也應該講究一下冤有頭債有主,不對無辜的人出手吧!
辛蕪忍不住嗤笑了一聲,這種話說出來她自己都不信,如果惡妖真的不傷及無辜之人,那他們又怎麼會稱得上是惡妖呢?
“你笑什麼?”
藏霜奇怪的瞥了一眼辛蕪,她並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麼可笑的東西。
“我在笑自己太蠢,”辛蕪腦袋沒轉過彎來直接回了一句,見藏霜疑惑的看著她,她才發現自己剛才的舉動有些不大對頭。
連忙岔開話題道:“藏霜姐姐,莊園裡除了他們就沒有其他妖怪了嗎?我進來的時候發現這裡的季節錯亂的很厲害,如果僅是那兩隻黃鼠狼,應該做不到這些。你知道這裡還有其他的什麼人在嗎?”
“大概是有的吧!”談到那個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傢伙,藏霜對他的困惑可比對辛蕪的多多了。
“我在莊園中第一次醒來的時候,那隻黃鼠狼曾經想要吃了我,結果她就被一個穿著斗篷遮住臉的傢伙打散了百年的修為。我不知道斗篷下的那位是人是要還是鬼,但他給我的感覺比兩隻黃鼠狼還要危險。
也就是今天他不在,我才敢到你旁邊勸你離開。
往日裡有人偷溜進來,因著他的緣故,我都不敢靠近,只敢鬧出些東西嚇退那些傢伙。”
果然還有其他的人在麼?
辛蕪一想到那個不明身份的傢伙留下的恐怖氣息,她就有些發抖。
再看看她旁邊美的彷彿畫中仙的藏霜姐姐,突然生出一種那個恐怖的傢伙其實是拜倒在藏霜小姐姐的美貌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