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姑接任城主的時間不長,到現在為止也才十年。城主應當擔負的職責需要遵守的制度她都一清二楚,但城中的諸多隱秘她仍在摸索中學習。比如說封城法陣。
她知曉如何開啟和關閉陣法,卻不知陣法開啟後還會產生異象,所以哪怕城中不合常理的下了多日的雨,她也只當是雨季提前到了,根本想不到雨會和陣法有關係。但陣法開啟後的種種限制她還是瞭然於胸的。
“你難道不知道封城法陣一旦開啟,十年之內都沒辦法關上它嗎?你讓想出城的人怎麼辦?”念及城中送不出去的人,夢姑粉面生煞,氣性上來竟將手下的木桌給拍碎了,一時間木屑殘骸齊飛。
隨手壓下亂飛的木屑,蒼琉往椅背上一靠,懶洋洋的說:“我在出口的地方守了很久也沒看到有人想出門,所以陣法開與不開有什麼區別呢?”
他低頭品著杯中的茶,沒有看向岑深,也沒有說是旁人讓他開啟法陣。一妖做事一妖當,是他做的有何必扯到旁人身上。
夢姑看到他那副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城中常人的安排押後再議,她現在要和蒼琉打上一場,不打服他她這個城主就白做了。她活動活動手腕,努力剋制自己不要在屋內就大打出手。
“你們先回去吧,接下來的繼續在家裡修養吧。”無相替夢姑對著剩下的三男一女說到。
臨江城內是不許打架的,夢姑和蒼琉真要打起來肯定是要出城去山上打的。城外的山離的遠就算塌了也不會對城裡造成太大危險。
打鬥的時候總會有所損傷,岑深是人,烏泗重傷初愈,都不適合去觀看。
才聽了兩句話就被趕著離開,也忒著急了些。
離開廳中后辛蕪才小心翼翼的戳了戳岑深,“封城陣法真的要過十年才能開啟嗎?我還想要把這邊事情弄完以後回去看看和光呢!夢姑城主都已經幫我找好會畫陣法的妖族了。等回去就能讓和光也出村子了。”
“你想和光了嗎?”
“我有強烈的預感,城裡的怪物和他們背後的妖很快就能解決掉”辛蕪笑嘻嘻的說著,今天岑深跟著她去廚房喝粥的時候,她就有這種預感了。講不清說不明的感覺,讓人分辨不出到底是高興還是難過。不過從結果來看,應該是好事吧!
“既然事情都解決了,那我們就可以去接和光啦!我聽無相先生說偃師很少會離偶人很遠的,對偃師的身體也不好。留和光在岑家村本就是無奈之舉,現在接他回來才是正常的呀!而且阿偃也想和光了吧!”
岑深,岑深沒說話,默默地撐著傘走在雨中。
雨一直不間斷的落下,天空陰沉沉的,讓人分不清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咦~阿偃你怎麼把我送回房裡了。”辛蕪被岑深塞到被窩裡,有些茫然的看向他,“天黑了嗎?可是我還不困啊!”
她一直保留著天黑就睡覺的習慣,被塞回被窩的第一反應也是抬頭看外面的天。在沒有手錶的雨天裡,上午和下午,清晨和傍晚都是一樣的,對時間不敏感的人分辨不出來它們的區別。
“等你睡醒了,雨停了,就能回岑家村看和光了。”岑深坐在床邊,身體微微向前傾斜,一隻手輕輕的撫摸著辛蕪頭頂翹起的呆毛。
衣袖拂過辛蕪的臉頰,她好像聞到一股熟悉的青草香,比岑深常佩戴的香囊的味道要濃一些,更像她在岑家村聞過的味道,讓人睏倦。
意識漸漸模糊不清,辛蕪勉強對抗著打心裡生出來的睏倦,眼睛半睜半閉的還惦記著和岑深說話。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麼,只是莫名的不想就這樣睡過去。
“阿偃吶~”尾音消失在了空氣中,辛蕪睡著了。
床上躺在被窩裡的小胖鳥睡著後就自動團成了一個球,本來就小的體型看上去就更只有一丁點兒大了。
岑深坐在那裡久久沒有動彈,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什麼好人,更不會為了誰捨生忘死。就連在另一段人生中成為許多人口中的救命恩人也只是不得已而為之。在那段人生中不管是出於本心還是迫不得已,他已經為了天下和妖族同歸於盡。可他從不認為那就是他的命運,尤其是在撿到辛蕪以後。
然而有時候人定真的不能勝天。
“以後你一個人要照顧好自己,不要在蠢兮兮的誰的話都當真了。”收回手,岑深嘆了一口氣,他還是放心不下,索性他還能給她留下最後的保障。
封城陣法裡積攢的水汽已經釋放完了,城中的雨也就停下了。岑深也該去找夢姑等人,再晚一點指不定他們就摸到山上和陸瑋打上一架了,到時真的把陸瑋從封印裡放出來那才是真的不妙。
這些事情還是岑深從那封他爹留給他的信中得知的。
岑仙所說的看見未來發生的事情是真的,不過他看到是岑深另一段人生中發生的事。在那段人生中沒有辛蕪,岑仙也沒有找到臨江城內城,他被困在海上多年,等他回到陸地上的時候怪物已經遍佈神州大地的每個角落,不管是人類還是妖族都已經幾近滅亡。他回來的太晚,只來得及見岑深最後一面,話都沒說一句,岑深就死了,他只能給岑深收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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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無滅世之心,所行之道也有一線生機。岑仙看到的那個世界確實死透了,而辛蕪來到的這個世界還有拯救的可能。這也是為什麼他在這裡找到臨江城並留下一封信的原因。
信封中足足十幾頁紙,上面的字還都是些蠅頭小字,當初在路上岑深匆匆掃了一眼瞭解了個大概,回來後才有時間細看信中到底寫了些什麼。
如果沒有親眼目睹那段人生,岑深也不會相信信中所寫的東西。可他又算是親身經歷過,所以不得不信。
他爹在信中寫的最多的就是對他的愧疚之情,前面六七張都是如此,最後幾頁紙才是他這些年做了什麼,以及如何才能一勞永逸的對付城中的怪物以及它們背後的傢伙。
據信中所說十年前,岑仙遇到卜運算元也得到了免費的一卦,之後他就來到臨江城暫時住下來了。因為一直找不到救世之法的緣故,他對身邊的所有事都保持觀察的態度,因此發現了城中盆栽有問題,和烏泗一樣,他順藤摸瓜之下也找到了陸瑋。
不過他比烏泗的運氣要好多,那時的陸瑋透過城中盆栽緩慢影響城中住戶,但他的本體其實沒有什麼殺傷力。岑仙輕而易舉的從山上全身而退,他開始打算將盆栽有問題的事情告訴當時的城主的,但中途出了點問題。
城中恰逢城主之位的交替時期,像他這種進城不久存在感不強的人連自家鄰居長什麼樣都不知道,怎麼可能有資格去觀看城主之位的交替,自然也就錯過了告知他人盆栽有問題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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