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對不起,我不喜歡你。”
“哈?”她問,“你又說什麼玩笑話。”
“對不起。”他依舊重複他的道歉。
“對不起?姚旭你知道你對不起我什麼嗎。”她終於肯認真的昂起頭問。
“那時候,我不該沒有給你答案。”
“所以這就是你給我的回答?遲到了那麼久的回答?”她倒退到一棵樹上,倚在樹幹上,“對,姚旭,你不該沒有給我答案就選擇離開,並自私的帶走我所有的愛,可姚旭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只是辜負了我,辜負了我的心意。”對不起與辜負是完全兩種不同的概念。
你選擇離開是你的選擇,從你離開的那一刻答案就已經很明顯,是我固執的不肯相信,一直等待,等了很久,等的痛苦不堪。
“我們都有錯,而我不會原諒,永遠也不會。”她冷哼一聲,忍不住那陣陣酸澀。
“對不起。”他說。短短的甚至不擇五分鐘的談話,而她已記不得這是他第多少次道歉。
“你走吧,小唯還在等你。”她胡亂抹了把淚。
松開緊緊握成拳藏在睡衣裡的手,那人看了她一眼,最終將整包紙巾塞進她手裡。
“祝你幸福。”
她愣愣的盯著那包紙巾,以及那個人離開的背影,走廊樓梯間傳來重重的踩踏聲,是他在跑,迫不及待的要回去,因為他的戀人還在等他,因為他們最終要結婚許下一生的諾言。想到這裡葉涼慢慢的蹲了下來再次潸然淚下。
‘恩,你也是,祝你幸福。’
他為什麼要特意回來,難道只為了對自己說這些話,特意要來解開那份纏繞許久的心結嗎。可他知道嗎,那個結已根深蒂固,再也拔不出來。
她忽然記起大一那年,第一次因為學姐的論文問題走進文學閱覽室時的場景。
寥寥幾個人中他就那麼靠書架上,手中拿著一本金瓶梅,就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人。
‘學姐那是誰啊。’
‘政法院法律系三班的姚旭,他跟女朋友開車出遊結果出了車禍,在療養院住了三年,今年剛剛複學。’學姐隨意翻著一本書冊。
‘他一定很愛他的女朋友吧。’
‘那可不,倆人從中學開始談戀愛,高中的時候姚旭為了那女的差點輟學,要不是那女的前一天晚上帶姚旭去喝酒,害他錯過了上午的語文考試,他可不會來咱們學校。一個有胃病的竟然為了陪女朋友喝到胃出血,他也真是不要命了。’
‘學姐你怎麼好像跟他很熟啊。’
‘說什麼呢我跟他同校同屆啊’
‘政法院12屆法律系三班的姚旭,我喜歡你,我很喜歡你。’
‘你叫什麼名字。’
‘藝術院12屆美教班二班,葉涼。’
那時她沒想徹底將他霸佔,她只是太喜歡,所以才要告白,無關乎那之後的答案,或許他要與她永不相見,或許他要與她成為朋友,或許他們當不了戀人只能作為陌生人而遇見,只是他選擇消失不見,並帶走所有的答案。
“我叫葉涼哦。”請記住這個名字,一輩子都記得。
她握緊了手心的紙巾用衣袖擦了擦眼淚,原來在更早之前,或許在那場一見鐘情之前,愛已存在。
“同學,剛剛那個是姚旭嗎。”
孤單的小路上突然出現一個人,手中拿著一本金瓶梅。
腦海裡忽然記起裡面最出名的那一句,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那一刻她與她心目中那個曾在圖書館的一角,被陽光的小尾巴掃在身上的青年徹底說了再見。
徹徹底底的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