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都不是,”陶風等不住了,笑道:“紫金丹煉成了,我們快馬加鞭,正是為了送藥而來。”
本是個預料之中的好訊息,可乍一聽,兩人居然都愣住了。
不知是否因為黴運纏身,以至於這好運突如其來,全無招架之力。
長陵轉頭去看葉麒,見他喉嚨微動,好半晌才出聲道:“藥呢?”
回到房中,陶風合上門在外把風,七叔從懷兜裡掏出一個布囊,顫顫巍巍擺在桌上開啟,將一個巴掌大的錦盒取出,小心翼翼捧給葉麒。
葉麒伸指挑開鎖扣,見裡頭躺著一枚褐色的藥丸,聞散發著淡淡的草藥味,久違的真實感重歸入體,他拾起藥丸問:“就、就這麼吃麼?”
“不然你還想拌蜂蜜麼?”長陵已經倒好了水,看他磨磨唧唧簡直想替他塞入嘴中,卻忽聽七叔道:“只是,紀神醫另有交待,說此紫金還魂藥丸乃是治公子瘀滯之症,服藥之後,公子周身血脈、xue位皆會氣隨藥流,流速也會快過平常幾倍,此時需得靜坐同時運功相輔,不可中斷,不可隨意走動,更不可受外界攪擾,否則不僅救不了命,隨時都有可能走火入魔,或氣血爆裂,當場斃命。”
長陵問:“那紀神醫可有說運功的週期需要多久麼?”
“快則一兩日,慢則三五日,紀神醫也不能篤定,他只是建議公子最好能先離開逍遙谷,他也正往豫州方向趕來,今夜應能抵達龍門山,如果服藥運功時他也能陪伴在側,縱然有什麼xue位逆轉的意外,他也可以及時救治……”七叔看向葉麒道:“公子,我們這就出谷和紀老碰面……”
長陵深以為然點頭道:“行,反正我們明日也不需要比試,今夜出去,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葉麒“篤”一聲將藥盒蓋上,道:“不急,兩日之後武林大會結束時,再服藥不遲。”
七叔一驚,“公子,這……”
“不行。”長陵一口回絕,“這逍遙谷處處都是居心叵測之徒,別說兩日,多呆一夜說不準就要有什麼變故了……這性命攸關之事,不容耽擱,更不容有失,這一次你必須聽我的。”
“並非是我不惜命,只是這一次武林大會等了這麼久,若就此一走了之,前一番所為恐怕都要功虧一簣……”
長陵根本不聽他囉嗦,直接對七叔道:“別和他廢話,我這就把他敲暈,我們一起帶他出去……”
“就算我們現在想走,也必然是走不了的。”
長陵呆住了,“為什麼?”
“本來我怕你分心,才沒有把話說全……”葉麒垂眸道:“我今日追完那人時,發現了幾個要點,一是他十分熟悉逍遙谷的地形,二是他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對我動手,除了早布了陷阱之外還有逃脫的自信……你仔細想想看,這次參加武林大會之人不計其數,我一聲吆喝都隨時有可能跳出來一群幫手,他就不怕自投羅網麼?”
“你的意思是……他是逍遙谷的人?”
葉麒點了點頭,“就算不是,也必然和逍遙谷牽連甚深,所以當日的廚廳外一個逍遙谷的弟子也沒有,他簡直逃的不費吹灰之力。”
長陵眉梢一動。
“且不提他易容成大公子的模樣確是有幾分相似,他是在被你盯上之後掉頭離開的,那時候我根本沒有留心到他,這就說明他最初的目標是你。”葉麒沉聲道:“你目前根本算不上是盟主炙手可熱的人選,他為何要除掉你呢?”
這個問題,長陵沒有考慮過,或者說,她也沒來得及去想。
“這有兩種可能,一,你是他的什麼仇家,他是來找你報仇的,但是他若真的認出了你,就未必敢單槍匹馬的引你上鈎……”葉麒皺起眉頭道:“還有第二種可能,他是在試探你與大公子是否是故交,若非今日被我截胡,我想他應該還會與你說上幾句,然後再請君入甕,不過,你今日在臺上使出了越家的刀法,他應該已經得到他的答案了。”
長陵沉吟道:“就算知道我與大哥有關,那又如何?逍遙谷中與大哥有關的人,何止是我?”
“在燈會時,你與他過過招,他就好像事先都洞悉了你的招式一一破解了?”葉麒道:“我猜測,第一招你隨手而出,他隨手而應,情急之下出了同一套招式,當下只是偶然,但事後,他就會懷疑,他就會知道你與越長陵有所關聯。”
長陵回想起當夜所出招數,確是全憑心情的下意識動作,但仔細回想,那是她最擅長的擒拿之法,曾經在軍營裡也時常會授給身側部將。
葉麒:“知道二公子是女人的人寥寥無幾,所以他應該想不到你的身份,但你和我在一起,那又不同了,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我這些年一直在尋二公子的下落……從你的年齡來看,說你是越二公子的親人、徒弟或是當時越家軍的同袍,也都說得過去……”
“縱使如此,他為什麼要殺我?”
“對,這就是重點了。在什麼情況下,寧可冒著被揭穿的風險,也要殺一個與越家有緊密關聯的後人呢?”葉麒頓了頓,神色深沉道:“這只能說明……他接下來籌謀之事,和你、和我的存在都是相悖的。”
長陵一怔。
“換而言之,我們現在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視之中,哪怕出去了,結果也一樣。”葉麒道:“別忘了,整個龍門山,都是逍遙谷的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