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晃眼,所有比武初始一系列反常之舉串成一線,慕容飛渾身一震。
她是算到了這一步的!
從一開始,她的目的就是要和自己一同跌下這比武臺!
兩人一前一後翻身回到臺上,長陵撿鞘收刃,聽到裁決之人高呼一聲“平局”時方舒了一口氣,正要回到岸邊,忽聽身後的慕容飛道:“為什麼?”
長陵奇怪的轉過頭,“什麼?”
慕容飛的聲音很低,低到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得到的程度,“姑娘為何相讓?”
長陵微微一怔,她以為自己打的足夠驚險,沒想到還是被他看了出來,她本可隨口敷衍一句“沒有的事”矇混過關,但見慕容飛由頭至尾竭盡所能,確有幾次驚豔之處,心下對他不由起了武者之間的敬意。
她淡淡一笑,輕聲回道:“因為我需要平局。”
慕容飛一呆,“為什麼?”
哪來那麼多為什麼?難道非要輸了才高興麼?
長陵挑了挑眉,覺得這人問題太多十分麻煩,她漫不經心瞥了一眼周遭的比武臺,道:“虎狼之爭不該在第一局就下定論,畢竟還有這麼多猴子沒有解決,不是麼?”
這話說的似是而非,不及反應長陵已掠身回到岸上,慕容飛若有所思的細嚼了一遍這番話,等領會到了話外之音,眸光深邃的一顫。
眾人尚未從“這東夏美人怎麼就把慕容公子拉下水了”,一轉頭看到長陵身法輕盈地落地,紗綢勁裳緊緊地貼在身上,當真是出水芙蓉,豐容盛鬋,多看一眼都難免叫人面紅耳赤,又覺得慕容飛被這般美色擾了心智才失了手,實在也是情理之中。
賀小侯爺自然不願叫別人佔了這“眼下便宜”,可他怕她擔心方才已將外袍褪去了,一時急了便大步流星的闊步上前,迎面將她攬在自己懷中。
長陵看他眾目睽睽之下舉止如此唐突,不由一怔,“你這是做什麼?”
“你也太不注意了吧,沒發現那麼多雙眼都盯著你麼?”葉麒在她耳畔不是滋味道:“你是我的,只有我才能看。”
“說什麼?”長陵果然沒聽懂他說什麼,伸手就要推開他,“你腦子進水了?”
“別動!”葉麒叱了一聲,維持著摟抱的姿勢,將頭一扭沖符宴暘道:“符二,脫衣服!”
符宴暘“啊”了一聲,迫於小侯爺的威嚴不甘不願的褪下看上去十分金貴的華服,殷勤遞了上去,葉麒接過之後替長陵罩上,這才鬆了一口氣,符宴暘看自己的袍子濕了一大片,十分心疼嘀咕:“我這料子碰不得水的……”
周沁奇怪道:“碰不得水,怎麼洗?”
“穿到髒為止就不穿了,我這才是第一次穿呢……”
周沁用一種“貧窮限制了我的想象”瞪了那外袍一眼,剛好這時兩位裁決弟子與武林盟商討完畢,分別走向兩夏陣營,其中一名武林盟弟子對長陵他們微笑道:“恭喜貴派,因這一場比試兩勝兩負一平局,幾位長老認為兩方都有資格進入下一輪比試,只是目前為止只有這一場平局,若是接下來其他幾臺的比試無人平局,便等同多出了一派,到時還請兩派首座以抽簽的形式決定誰入下一局,誰,可免下一局。”
長陵沒想到自己的想法真的能一語成讖,不由詫異的眨了眨眼,等裁決一走,慕容飛那邊也望了過來,長陵低聲問葉麒道:“有沒有可能在簽上做手腳?”
葉麒一門心思想先離開,只道:“這些事你就不必操心了……舒院士,我帶長亭回去換身衣裳,一會兒再回來。”
與西夏的比試暫告一段落,長陵自然將重點挪回到之前所見的人影之上,剛一邁出會場,她就亟不可待問道:“你追上他了麼?他是……是大哥麼?”
葉麒搖了搖頭:“追是追上了,但我沒看到他的容貌……”
長陵眉頭微微一蹙,“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