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這種狀況,只有用比他更渾厚的內力將他推開——但顯而易見,現在她身上的內力略遜於符宴歸。
那麼……就只剩下另外一種辦法。
長陵對上他的雙目,身形站不住腳似的一歪。
符宴歸發現她一直固守的真氣突然洩了一毫出來,徐徐彙入自己周身遍骸,他看著她蒼白的唇色,心道:她撐不下去了麼?
葉麒本來看他們如此僵持不下,料到符宴歸是使了什麼古怪的內力,正猶豫著要不要想辦法中斷這場比試,卻看到長陵的嘴角緩緩揚起了一個微不可察的弧度。
葉麒心有靈犀般的頓住了腳步,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她在等待什麼時機嗎?
這時,符宴歸終於將自身內力彙聚於足下,他奮力一掃,正待將長陵掀倒,可就在他腳背即將觸到長陵腳踝時,她的足尖一錯,恰到好處的對上了他那一踢——
兩足猛力相抵,符宴歸被這勁力震的倒退兩步,她順勢後飄,身姿輕盈如飛鳧,落在了舞臺邊上的竹枝上,猶如浮動於水波中。
符宴歸心頭一震——她是如何躲開的?!
長陵的表情依舊平靜,但雙眸透亮,比所有的花燈都要明亮。
她將梅枝拋開,展開雙臂,一瞬間,那竹上的葉子像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吸走,猶如喚醒了生命的蝴蝶一般一片一片附在她的衣裳上,臂膀、背脊、腿、足,下一剎那,她掠身跳下,衣襟生風而來,呼的一掌,迎面拍出。
符宴歸斜肘接掌,還待再使出方才那一招,然而兩掌相觸之際,砰地一聲,她竟將他輕輕鬆鬆的推開!
“怎麼會……”符宴歸瞳仁一縮,“難道……”
長陵桀驁地瞥了他一眼:“符大人,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做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就在方才情勢急遽的頃刻間,長陵故意洩了一分自己的真氣,感受了一遍他流動的經脈順序,然後依葫蘆畫瓢,原封不動的搬了過來。
練過釋摩真經的人,周身經脈會比普通的武林高手更為靈動,每一寸體膚都可以吸納或釋放真氣,符宴歸這套“倒行逆施”用在她身上,只會更加的變本加厲。
此刻長陵腳下所踏的依舊是萍蹤步,手上使的仍然還是平平無奇的普通招式,但符宴歸每接一掌下來都比先前吃力數倍——因為他不僅要防禦拳掌之力,還要避開她身上那些銳如刀片的竹葉,他的綢緞裳不留神刮到,居然就撕拉一聲劃出了口子來。
但見她掌影舞動,舞臺地上的花瓣也讓她的力量激蕩而起,落英繽紛,遊走於二人之間,看在外人眼中那是賞心悅目,但飛落在符宴歸臉上卻宛如被碎石驟擊,淋的生疼。
眼見她招招如疾風之刃,他終於避無可避,幾乎是下意識的揮出了另一隻背在身後的手,將周圍所有幹擾自己的樹葉花瓣一掌拂開——
長陵等的就是他這一掌,足尖一點,在半空中倒旋一身,悠然落在了他的身後。
正當此時,一炷香徹底燃盡。
在場的所有人尚沒有從這淋漓盡致的酣鬥中回過神來,忽聽葉麒朗聲笑了起來:“符大人,你輸了!比試規則是隻能用一隻手,可你方才,卻雙手並用!”
符宴歸低著頭望著自己的雙手,回轉過身時,長陵沖他客氣的抱了抱拳:“承讓了。”
她說罷,眉眼朝臺下的葉麒悄然一彎。
這一笑,當真如一泓清水,叫人挪不開眼。
只是對著的,卻是別人。
作者有話要說:
符大的武力值很高,但是再高也高不過陵姐逆天的天賦。_
有留心會發現,我寫打戲幾乎沒有重過,每次場景、敵手、當事者狀態都是跟劇情不斷變化。
經常構想著十種八種打法,最後選擇一個自己相對滿意的才開始動筆。
當然,寫到現在,還會有很多地方自己不夠滿意,希望日後能更加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