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陵笑問:“醉如微的解藥又是哪個?”
明月霏不甘不願道:“白色。”
“綠色這瓶……”
明月霏沒好氣道:“那是雪參丸,補藥!”
長陵眉梢一挑,藉著桌沿的死角,眼疾手快的將綠色和藍色瓶內所裝的藥丸對了個調,然後將那藍瓶與白瓶信手一拋,穩穩當當的落到了荊無畏的跟前。
她將綠瓶收入自己的兜裡,眼睛仍盯著明月霏,嘴上卻道:“爹,小公主說了,白色那瓶是醉如微的解藥,藍色的是醉逍遙。”
荊無畏艱難的伸出手抓住藍色瓶子,亟不可待的掀蓋。
明月霏心頭一緊,登時反應過來了——這位姐姐根本沒打算讓荊無畏服下真的解藥,她才是存心要置他於死地!
“你——”
長陵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順勢指了指屋簷之上,輕聲問:“上邊那個是天魂還是天魄?”
明月霏瞳孔不由得一縮:她早就知道屋頂上有人了!
這時,長陵站起身來,緩緩對荊無畏道:“這雁國小公主該如何處置?”
荊無畏經過三次努力總算成功吞下了解藥,人仍是站不起身,但四肢勉強恢複了一點力氣,他微微活動了一下發麻的手腕,陰惻惻道:“殺!”
“阿魄!”
明月霏終於下了令,驟聽砰地一聲巨響,荊無畏本能抬起頭來,只見屋頂豁開了個大口,有人憑空落下,風也似的墜到小公主身旁,落地時掀起的那道風將桌椅掀了個四分五裂,他雙足站立的地面竟微微有些塌陷。
長陵足下一蹬,在一丈之外站定,天魄將明月霏扶起身來,詢道:“公主,你怎麼樣了?”
“無妨。”
天魄巡了廳內一圈,對上長陵的目光,“不把她帶走?”
“阿魄,單憑你可帶不走她。”她意味深長瞥了長陵一眼,“姐姐,今日這場是我們輸了,下次有緣再會。”
明月霏說完,天魄帶她拔地而起,兩人轉眼消失在大廳之內。
長陵看看著他們消失的方向,道:“我去追她!”
言畢,佯作沒聽到荊無畏的阻撓之聲,騰空躍上了屋頂,看著天魄與明月霏漸漸匿於夜色之中,卻沒有追上去。
長陵身形一飄,往另一個方向而去,掠出幾步,於城牆之上站定。
牆下一人一騎已等候多時,葉麒伸出一臂,笑道:“你再不出來,我就要殺進去了。”
長陵微微一笑,縱身落坐於馬上,道:“走吧。”
葉麒輕咳一聲,“你得抓緊我,這匹馬不太老實……”
話沒說完,腰際猝不及防的被兩隻手臂環住,葉麒身形不自然僵住,連馬韁繩都有些不會握了,“你、你坐好了?”
“廢話,還不走?”
從荊府到賀府的路程不算近,一個東一個西,就是策馬也得費上小半個時辰。
到了侯府前,往日多走一步都嫌累的賀小侯爺心中忍不住想:這麼快就到了?這金陵城也忒小了吧。
七叔給他們開了後門後,長陵也不客氣,熟門熟路的就往小侯爺的臥房而去,一推開門,聞到熟悉的硫磺泉水味,她眉梢一舒道:“你還挺上道。”
七叔知情識趣的關上門,只留自家侯爺與大美人兩個在屋中,葉麒輕咳一聲道:“上次看你浴足,我想你必是喜歡溫泉,知道你要來,我就讓人提前放了水。”
長陵鞋襪一丟,雙腳踩入熱泉之中,對葉麒道:“你有心了,今夜若不有你,想要過明月霏這一關,怕是沒這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