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小姑娘也算半個熟人,長陵終於看不下去,正要上前一步,肩膀被輕輕按住,見葉麒稍一搖頭,示意她再多看看。
說時遲那時快,周沁一個提步,身形驟然翩轉,像一隻泥鰍似的躥到方燭伊身側,毫不費力的探出手一把奪住香囊。
長陵徒然站直了:萍蹤步?
方燭伊沒想到會被這麼一個不起眼的丫頭近了身,心中一驚,回肘一擊周沁肩頭麻xue,掌刀照著她的手腕一劈,周沁吃痛,香囊再次脫了手,眼見香囊飄向了半空,兩人同時躍身而起,這時,比她們更快的一隻手直接穿入她們中間,輕而易舉的握住香囊——眾人看清來人皆自覺的往後退,讓出了更大的圈子來——多大點事兒,竟驚動了失蹤多日的賀大院士?
葉麒輕飄飄的落回地面,淡笑道:“挺熱鬧的啊。”
甭管是不是掛名的,院士畢竟是院士,院生們齊齊躬身行禮道:“見過賀院士。”
“院士來的正好,”方燭伊上前一步,“這丫頭偷了舒院士的香包還不肯承認……”
周沁連忙辯解:“我沒有……”
“欸,不必多說,本院士已經聽到了。”葉麒抬手打斷她們,嗅了嗅香囊,“倒是挺香……方燭伊,你是親眼看到她從舒院士的書桌上拿了這香囊,然後立刻就出手製止了,對麼?”
“對,周沁一看到我就往外跑,若不是心虛,她跑什麼?”
“喔,周沁是吧?”葉麒把頭轉向另一個方,“你說這香囊是你的,那你平日裡把它放在身上什麼地方?”
“我、我都放在這個兜裡……”周沁腰上斜掛著一個灰不溜秋的小布兜,她不提,人家差點沒把這當成衣裙上的補丁。
葉麒:“能把布兜給我瞧瞧?”
周沁不敢說不,連忙解了下來乖乖遞上去,葉麒拿來後嗅了一下,淡淡一笑,隨即伸到方燭伊跟前,“你聞聞看,是不是這香囊的味道?”
方燭伊遲疑接手,聞了一下,神情立馬變了,她又不甘心的聞了聞香囊,終於將目光移回到周沁身上,她雖知自己冤枉了人家,但只覺得更為羞惱,“鬼鬼祟祟的,如何不叫人懷疑!”
葉麒輕輕搖了搖頭,“冤枉了同窗倒還有理了?”
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頓時噎了方燭伊個無言以對。
葉麒笑了笑,將布兜和香囊還給了周沁,“同窗之間,小小矛盾在所難免,有什麼話是不能解釋清楚的,非要動手?”
周沁羞愧的就差沒把腦袋鑽地底下了,“院士說得對,是我錯了……”
“既然只是誤會,大家還是回去準備上課吧。”
院士發了話,看熱鬧的院生們瞬間溜了,符宴暘看方燭伊一臉不悅,忙追了上去好言安慰,周沁同葉麒道了謝後,也匆匆離去,似乎不敢在三清堂多呆。
葉麒彈了彈衣角上的灰,回過身時,發現長陵早就不見了人影。
周沁小心翼翼的將香囊塞回布兜中,想了想覺得不安心,又塞回了胸前衣兜裡。
繞過拐角時,地面上一道黑影斜照而來,她抬頭,看到前方站著一人,“姐姐,你怎麼在這兒?”
長陵不知怎麼,看到她這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神色反而冷了下來。
“你的萍蹤步可是之前你遇到的那個老僧人教你的?”
周沁一聽,臉色忽地一白,“你、你怎麼知道萍蹤步的?”
長陵沒有回答,而是上前一步問:“他既教了你武功,你應該知道他的去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