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混賬丫頭到底給我吃了多少麻魂散……”長陵黑著臉又吞了一顆,等了好一會兒,又試著重新彙聚了幾次真氣,結果還是一樣。
太奇怪了。
她能感覺到剩餘的內息仍被桎梏在深處,並非是消失了。
解藥不假,藥量應該也沒有算錯,那到底是哪出問題了?
此時天色已大亮,外頭僕人們也開始走動起來,長陵茫然片刻無果,便將最後一顆藥丸丟回瓶中——這下不敢隨意揮霍,得空還得找個靠譜的名醫來研究一下才是。
不管怎麼說,有所恢複總好過先前跟個弱雞似的處處受人掣肘,五成功力雖說敵不過宗師級的人物,吊打普通的高手是綽綽有餘了,最少天魂天魄站到跟前,當不會再處於下風。
想到天魂天魄,腦中又難免蹦出葉麒,當日逃出大昭寺時他曾提到的那枚環玉,說是大哥要他轉交給自己,還有那半柄摺扇與付流景之間的關系,目前只有他最為清楚。
可惜現在這位小侯爺認準了自己就是南絮,想要澄清恐怕還得費點事。
長陵整頓飯都在思索著“如何與賀大侯爺”見上一面,侍奉的丫鬟瞧她心不在焉,一反常態連一塊雞腿都沒啃完,便出聲問道:“小姐,是不是菜不合胃口?”
“喔,不是。”長陵放下筷子,“今日有人來府上找過我麼?”
“沒有啊,小姐怎麼這麼問?”
“沒什麼。”看來葉麒暫時沒有上門“尋仇”的意思。
長陵囫圇吞棗的把湯喝完,擦了擦嘴正準備再“殺”去賀府一次,前腳還沒邁出北廂,符宴暘這個小瘟神突然找上門來。
“南姐姐……目測你這個眼神……不會是忘了和我的約定了吧?”
長陵:“……”
她還真就忘了。
“只剩七天了啊!七天!”符宴暘急得在長陵身側兜兜轉轉,“難道就真的要放棄了?”
“你先安靜。”長陵嘆了一口氣,問:“金陵城可有適合練武的僻靜之處,不易受人攪擾的那種?”
“僻靜之處?”符宴暘眨了眨眼,“有啊!”
竹生空野外,梢雲聳百尋。
長陵沒想到這金陵城中也會有這樣的一方竹林之境,自山麓到山頂,一眼望去,彷彿全被竹海所淹沒。
她仰起頭,看著稀稀散散的日光照在蒼勁的毛竹上,不知怎麼地,想起了於付流景初遇的那個茂竹林。
也如這般,陣風拂過,竹浪此起彼伏,幽靜而又深沉。
“前邊就是皇家的園林啦,這邊幾座山頭也都是達官貴胄的私人封地,普通的平頭百姓是進不來的,平日裡也很少會有人來……”符宴暘頗為得意的蹦躂道:“我們在這兒練武功最好不過啦。”
“哦?看來這座山是你家的咯?”
“那也談不上……”符宴暘將兩匹馬兒一併拴在竹子上,“不過這漫山的竹林倒是我大哥找人種上去的……”
長陵眉梢一挑,“你大哥喜歡竹林?”
“不喜歡哪來的閑情逸緻搗騰這麼多竹子……他還在山上蓋了一棟避暑的屋子呢……”符宴暘說著往山頂方向指了指,“就在那兒,不過我嫌爬山太累,不常去,就是想吃竹筍或者竹筒飯的時候會來走一趟……好了,南姐姐,我們現在就開始吧?你打算教我什麼功夫吶?”
“你的劍呢?”
符宴暘忙拔劍出鞘,長陵隨手摘了一根細長的竹條,淡淡瞥了他一眼:“看好了。”
話音方落,右手竹枝斜指而下,手腕一翻,竹尖破空而刺,嗤嗤作響,符宴暘睜大了眼,但見那根枝條隨臂舞動,乍一看去花團錦簇,一招一式目不暇接,越往後越是飄逸變幻,只覺得舞劍之人神韻風流不拘,極盡華彩。
長陵舞了五招劍就停了下來,看符宴暘一愣一愣的,問:“你看清了麼?”
“這、這是什麼劍法啊,”符宴暘驚嘆道:“我從來沒有見過有人能把劍使的這麼好看的……就、就好像一隻孤鶴騰飛,好不瀟灑……”
“孤鶴騰飛?”長陵聽他這麼一說,不由一笑,“這名字不錯,就叫孤鶴劍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