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官聽到這兒自然也是喜不自禁,“那可太好了,這段日子我們都提心吊膽,就怕侯爺出事,如今您平安歸來,總算讓大公子鬆了一口氣了。是不是,大公子?”
賀松勉強牽動嘴角,笑的比哭還難看,“可不是,我就怕你不回來,要我來扛這賀家的擔子,你也知道,我……”
“我明白,大哥你最喜歡自由自在,無憂無慮的生活,”葉麒將方印從他手中抽走,“之前實在是情形特殊,為難大哥了。”
“……不為難。”
賀松的滿腔憤懣大抵是憋不住了,連幾句寒暄都不給就託辭離開,掌事官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輕輕搖了搖頭,轉頭問道:“侯爺,您既平安,何不託個口信讓我們去接您呢?”
“七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次出門是去赴死的,沒帶什麼保鏢,”葉麒伸了個懶腰,“要讓金陵收到風聲,還不知這一路要碰上多少隻攔路虎。”
“侯爺是擔心大公子……”
“那倒不是,”葉麒隨意擺了擺手,“大哥雖盼我死,那也是盼我自然病死或被別人殺死,讓他親自操刀,他能把自己活活內疚死。行了,才回家,不說這些,我想泡個暖乎乎的熱水澡,撒花瓣的那種,給我備一下?”
侯爺說要洗花瓣浴,眨眼的功夫,一屋池的湯水都灌足了,葉麒眯著眼浸在騰騰熱泉中,連日來疲憊頓消,不覺輕哼出小曲兒來。
七叔又命人拎來幾桶熱水,看自家侯爺頸上掛的小東西,奇道:“侯爺,你怎麼把戒指給戴脖子上了?”
葉麒伸手把玩了一下,“這是鎏金戒。”
七叔震驚了,“鎏金戒……那、不是雁國的寶物麼,怎麼會落到侯爺手中?”
“說來話長,以後有空再告訴你。”葉麒漫不經心的閉上眼,看上去十分的“沒空”,七叔自然沒繼續問下去,加過一輪湯泉後,他踟躕了片刻正欲退下,只聽葉麒道:“有事就說吧,我又沒睡著。”
七叔道:“侯爺不在這期間,謝尚書、劉禦史、還有清城院的高院士都登過門,也不是什麼大事,您心中有數便是了。”
“好,知道了。”
“還有,今早符家的二公子也來過……”
“符宴暘?”
“嗯。”
“他找我?幹什麼?不怕被他哥揍?”
“符少爺沒說,只遞了份名帖,聽說侯爺不在便走了……哦,對了,他身邊還跟著一個很是貌美的姑娘,也是來見侯爺的。”
“貌美的姑娘?”葉麒打了個哈欠,“可有說叫什麼名字?”
“說是荊家的小姐……”
“荊家……”葉麒本來有些困頓,聞言睜開眼,“哪個荊家?”
七叔被問懵了:“咱們金陵……除了荊無畏老將軍之外,還有其他荊家麼?”
葉麒扭過頭去,“荊無畏有兒子我知道,他幾時多了個女兒?”
七叔搖了搖頭,“這……老奴就不清楚了……”
池岸邊的託盤上擺好了溫酒,葉麒隨意端起抿了幾口,道:“不是說遞名帖了?拿來給我瞧瞧。”
七叔很快將拜帖拿來,葉麒接過後揉了揉朦朧的雙眼,一眼就看到了帖上的符宴暘的名字,葉麒嗤笑一聲:“字還是那麼醜……”
眸光一轉,他看到了緊跟在第二頁的名字,徒然間,笑容消散的無影無蹤。
荊南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