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寒枝昨日夜裡睡得並不安穩,她總是夢到與蕭景鉞十年夫妻的點點滴滴,他對她的溫柔,他為她做過的那些傻事,還有他吃醋時的模樣一一進入夢中。
葉寒枝不認為自己對蕭景鉞餘情未了,可這次的夢境卻讓她心裡發慌,好似它是要告訴自己什麼一樣。
吃過早飯還沒去青松院給祖母請安,華陽居那邊便差人來請,葉寒枝估摸著齊氏是要拿她和葉墨書中毒一事來問罪的,自己雖還未查出是誰下毒,但卻也絕不可能牽扯自身,於是收拾收拾帶著柏雪去了。
哪知卻不是去華陽居,葉寒枝帶著柏雪和挽竹跟著紅羅來到正廳,蕭景鉞和葉庭都在,唯獨不見齊氏。
見葉寒枝來了,葉庭起身。
“阿枝,快來見過睿王殿下。”
蕭景鉞也在見到她時起身,眼裡帶笑的看著她。
葉寒枝緩步上前,屈膝:“臣女見過睿王殿下。”
“葉二小姐無須多禮。”
蕭景鉞走到她身前扶了她一把,葉寒枝皺著眉頭,忍著沒拂開他的手。
她看向葉庭:“不知父親召阿枝前來所為何事?”
葉庭眼神閃了閃,道:“睿王殿下近日想作一幅紅梅圖送與友人做生辰之禮,可如今紅梅大都凋零,只你院中的紅梅還開的正盛。
為父想,不如你帶睿王殿下去你院子裡看看,也好全了殿下的赤誠之心。”
作畫?
葉寒枝看著臉上堆滿諂媚的葉庭,心裡閃過一陣不屑,他賣女兒的功力倒是越來越深厚了。
“是。”葉寒枝頷首,隨後轉向蕭景鉞道,“睿王殿下,請跟我來。”
“嗯。”
蕭景鉞點頭,又朝葉庭告了辭便跟著葉寒枝走了,他身後還跟了個身著勁裝的侍衛,看起來武功可是不低,是衛伯,他的暗衛首領。
葉庭是讀書風雅之人,葉府的佈置也雅趣的很,這石徑通幽便是其中一處情趣。
蕭景鉞走在狹窄的石子路上,心情卻是格外的好。
他本來還愁著如何接近她,葉相夫妻便送給了他這麼個機會,看來他們比自己還要著急。
到了霜雪閣,閣中眾人皆相排而迎。
葉寒枝吩咐挽竹去屋裡取了筆墨紙硯在院子裡的石桌上鋪陳開來,蕭景鉞見此笑了笑,也沒多說便坐了下來。
不過話說回來,葉寒枝的這院子確實別緻雅趣,滿院梅花開的芬芳馥郁,情景甚是美妙。
蕭景鉞忍不住道:“葉二小姐這裡確實好風光,只是不知你用了何方法讓這些梅花在這時候還能一展芳華?”
葉寒枝立在桌旁,抿唇道:“讓王爺見笑了,它們天生天養,實不是臣女之功。”
“哦?”蕭景鉞唇角微微向上,“沒想到這梅花原是隨了它主人!”
葉寒枝無語,眾人不解。
“兀自冰冷兀自開,道是有情卻無情。”蕭景鉞細細念著,末了還笑著瞥了葉寒枝一眼。
葉寒枝聽懂了他話中深意,不過就是說她冰冷無情,高傲自懸,不懂人情,不通世故。
葉寒枝靠近桌旁研調著水墨:“它自有它的風骨,世情薄惡,紅塵不顧,孤芳自賞未嘗不可。至於情深意淺,心中自有分曉。”說到此,葉寒枝頓了頓,“無論恩仇,皆不忘!”
昨日之恩必要還,前世之仇永不忘!
蕭景鉞不知前事,聽了她的話心中歡喜,他來時她便寡言少語,對他與以往無甚區別,他還以為她已經忘了昨日之事。
“殿下,請作畫吧。”葉寒枝將已蘸了墨的筆遞到他面前。
蕭景鉞輕抬了頭看去,她素手濯濯,十指纖纖,各色顏料自她手中有如綾羅般細滑豔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