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佑?
葉寒枝灰敗的眼睛閃過一絲亮光,她艱難起身趴上城牆朝子午門的方向看去。
子午門下的那個男子,他一改往昔的裝扮,一身戎裝,帶著千軍萬馬兵臨城下。
他竟真的來了!
他怎麼敢來?怎麼可以來?
似是感覺到了葉寒枝的目光,男子忽然抬頭朝她笑著,那笑純淨,溫暖,與這廝殺的戰場格格不入。
“阿……”
葉寒枝想叫他,卻被蕭景鉞死死的捂住了嘴。
她拼命掙扎,始終掙脫不了蕭景鉞的桎梏。
刀劍無眼,阿佑好多次差點被敵人砍中,葉寒枝的心也跟著起起伏伏。
他太單純,根本鬥不過蕭景鉞。
可他仍然義無反顧,一路披荊斬棘,直衝子午門。
曾經那個單純不懂人事的阿佑到底也被這些人逼到了如此境地!
“擔心嗎?”蕭景鉞一把扯過葉寒枝的頭髮,葉寒枝被迫仰著頭望著蕭景鉞。
他的唇貼近她的耳後:“都這個時候了你竟然還擔心他?呵呵,葉寒枝,你真是好的很!”
“你放過他好不好?他什麼都不懂,他那麼單純,根本不會對你構成威脅!”葉寒枝苦苦哀求,她不能再讓阿佑也出事。
“單純?”蕭景鉞不知想到了什麼,冷笑連連,“你真以為蕭景佑像你看到的那麼天真無害?他不過都是在裝,裝的痴傻無知,騙過了你們所有人!”
蕭景鉞看了眼城牆下的蕭景佑,那眼神滿是譏諷。
若他真的痴痴傻傻什麼都不懂,又怎會兵臨城下?
蕭景鉞心中惱恨,蕭景佑今天必須得死!
葉寒枝根本不信蕭景鉞。
她與阿佑洛山七年,京城十一年,如果阿佑的單純無害是裝的,這十八年的時間裡她早該發現了。
這一切不過是蕭景鉞心中憤懣難平刺激她罷了。
葉寒枝平靜了下來,阿佑即使不知人事,但他有定王叔的二十萬大軍,無論如何保住性命還是可以的。
蕭景鉞似乎看出她的思量,城牆下,蕭景佑已經身中數刀,動作顯得有些遲緩,他身邊的將士也一個個倒下。
子午門屍橫遍野,雙方損失都已過半。
“你說,他這麼在乎你,會不會為了你放棄自己的命?”
聽到這話,葉寒枝的腦子突然嗡嗡作響,等她清醒過來時已經被吊於城牆之上。
寒風淒冷如刀,她海棠色的衣裙在風中瑟瑟飛揚。
“全都給我住手,否則我殺了她!”
蕭景鉞的聲音從葉寒枝頭頂傳來,她的雙手被繩索勒的生疼。
蕭景佑果然停下動作,他立於陣前,滿身鮮血。
蕭景鉞在那根唯一可以維繫她生命的繩索上架了一把明晃晃的刀,臉上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
蕭景佑眼神猝然一緊:“你放了她!”
葉寒枝心中一暖,至少阿佑待她全是真心,至少她最重要的親人不會捨棄她!
本以為眼淚已經流乾,可此刻她還是被眼中的霧氣所迷,以至於沒有看清楚蕭景佑看向蕭景鉞時的那雙眼,眼神嗜血,表情狠決。
這才是真正的蕭景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