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外人的面,他就算想勸說,也無從下口。
祁軒只當看不見。
他知道長隨在擔心什麼。
可是人嘴兩張皮,只要吵架能吵得過那一幫殺千刀的文臣,他不管怎麼出兵都沒有問題。
女真是不是南下搶東西了?
那是當然的。
甭管他們搶的是誰的東西,總之是在九邊犯事兒了,他就得管,就該管……雖然管得有點遠,但在大面上是說得過去的。
他揹著手往外走,“給爺收拾東西去。”
長隨嘴裡發苦。
他的肺腑勸諫之言還沒有說出口,人就被支開了,他這個隨從算個什麼隨從啊,心塞。
嗚嗚的號角聲響徹整個廣寧衛。
廣寧衛的軍戶很多,哪怕聽到號角聲,大部分軍戶還是沒有集合,照舊種自己的地。
軍備廢弛太久,這些人幾乎已經淪為了農民,只會種地,也沒有訓練過,上戰場就是送死。
祁軒之前就說過,這樣的人就不要跟著他出徵了。
這些人心裡是麻木的,讓他們出征他們就跟著跑,不讓了,他們就繼續種地,心裡並沒有多少波瀾。
他們是軍戶,他們的子子孫孫也是軍戶,每天想的就是吃飽肚子,生活並沒有多少指望。
祁軒一度想改變這種情況,然而他發現他無力得很。
他做出的好幾次嘗試都失敗了。
倒是陳春燕從周八一衛所遷移走的那一部分軍戶現在活得很滋潤,然而三井村畢竟只是一個村,而廣寧衛是一座城,讓一個村帶活一個座城,怎麼看都是天方夜譚。
他現在只能一點一點把人往三井村轉移。
但前提是他查過那人所有的關係網,沒有查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