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冬梅驀然抬頭,直視著謝老太太,她眼中全是怨毒。
謝老太太像是看不到陳冬梅不禮貌的目光似的,依舊平靜溫和地注視著謝楠。
兒子哪怕已經三十多歲了,在她心中依舊沒有長大,依舊是需要教導的兒子。
謝楠躬身領教,“是,兒子記住了。”
謝老太太滿意地點點頭,“屋裡的丫鬟不聽話,不好用了,直接叫了人牙子來領走,不用跟她們多廢話,你是主,她們是僕,她們只有執行你命令的份兒,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謝楠:“是。”
謝老太太的話如同重拳砸在丫鬟們的心上,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她們不就是怕被髮賣麼,哪怕已經這麼小心了,還是礙了老太太的眼,有可能落得被髮賣的下場。
屋子裡丫鬟立刻跪成一片,她們不敢哭求,怕惹得老太太心煩,她們只敢腦袋觸地,用行動求老太太垂憐。
謝老太太依舊舉重若輕,“這管家和做生意不同。你是家主,你只管順著你的心意來,沒必要和誰虛與委蛇,明白嗎?”
謝楠明白了,身子弓得更低了些。
謝老太太說的絕對不止是家裡的事情,她說的還有謝楠和陳春燕的生意。
生意歸生意,再怎麼做生意,陳春燕的手都不該伸到謝家家裡來,在家裡,謝楠是家主,他的決定誰都無權干涉,誰都阻止不了。
其實陳春燕的態度已經擺明了,她只有底線,謝楠在底線上行事就行,只是謝楠之前患得患失,不敢處理陳冬梅,這才被陳冬梅拿住了軟肋。
謝老太太:“都歇了吧,累了一天了。”
謝楠:“是。”
謝老太太由丫鬟扶著往外走,與小腳老太太張氏擦肩而過時,謝老太太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張氏,只當張氏不存在。
張氏恨得牙癢癢。
她剛剛露出兇惡的神情,簇擁著謝老太太的丫鬟立刻擋在了她面前。
張氏再一次近距離見識到金錢帶來的好處。
有錢了就可以把自己和其他人隔絕開來,不想見誰,就可以不見誰。
她羨慕得眼睛發紅。
她最得意時,也只不過將陳家那幾口人指使得團團轉而已。
她咬著牙,朝前走。
她的腳剛剛捱到臺階,就被丫鬟攔住了。
“您老請止步,太夫人說了,讓老爺太太安寢,您還是早些回客院待著的好。”
客院的位置並不好,挨著水,夏天蚊蟲多,冬天特別溼寒,不適合老人居住。
她這些天都住在正院裡,反正謝楠也不來。
眼下她卻被人擋住了,驟然下竟然讓她去住客院,她心裡更加不舒服。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擋我,這府裡,我哪裡去不得。”
丫鬟眼裡流露出一絲輕蔑來,“您老悠著點,您孫女都沒討著好,更何況是您呢?您識相的,趕緊離開正院,別弄得謝府大晚上送客,那就不好看了。”
張氏衝屋裡喊:“梅兒,梅兒,你快來看呀,你屋裡的下人都敢欺負我了呀!”
陳冬梅被叫得心煩,同時也很厭煩張氏的沒有眼力見兒。
她衝到門外,衝著張氏喊:“你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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