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春燕哪裡肯聽張謙的。
她站在門口,讓丫鬟通稟了一聲。
不多會兒,太夫人便讓陳春燕進去說話。
張謙想抓著陳春燕教訓一通,都沒能做到。
除夕忙忙碌碌的,宮中賜宴,朝中三品以上官員和勳貴需得入宮。
而外命婦也需要按品大妝,入宮赴宴。
晚上還要放煙火,也就是說在宮裡得一待待一天。
還不到入宮的時辰,太夫人卻已經在叮囑屋裡的人了,該準備什麼吃食,該備下什麼應急的藥品。
特別是止瀉的。
宮裡的宴席……不吃也罷。
吃了反倒是容易鬧肚子。
可一點也不吃,皇上面子上過不去,就跟上次似的,明知道是皇上要打臣子的秋風,他們還得裝作不知道地配合。
只有幾個御使因為職責,上書彈劾了幾次。
可皇上早就跟棉花似的了,根本不怕彈,而且越彈還越松泛。
御使沒有一點成就感,稀稀拉拉地上了幾道摺子,盡了自己的職責,後面的事兒就裝看不見了。
而且皇上打秋風也打不到他們身上。
他們是清水衙門,就指著俸祿過活,送給皇上的禮物也是自己寫的一幅字一幅畫什麼的,皇上也不在意,很顯然原本就沒對他們抱什麼希望。
別人在宮宴上,看到冷掉的菜,上面漂著一層油花子,都不大敢吃。
只有御使,真像是進宮打牙祭的,一個個的用飯埋了肉,過一會兒,不那麼油乎了,帶著點兒溫熱氣兒了,他們才斯斯文文地吃掉。
御使那點子俸祿,還真不夠他們每天吃肉的花銷,他們十天半個月的能吃頓肉都是好的。
但正因為如此,他們的肚腸才特別堅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