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大家都是瓦罐,互碰一下就算了,誰也受不了多大傷害,誰也佔不了多大便宜,可現在自家正往瓷器的方向上發展,陳春燕就不大想跟陳冬梅這個瓦罐碰了。
陳春燕:“去把,里正找來,就說家裡遭賊了,如果找不到賊,咱們就報官。”
龍橋村住的基本上都是祖祖輩輩都在這裡的人,大家相互間十分熟悉,地又都在村子附近,做活的時候,這個休息時看兩眼,那個休息時看兩眼,再加上閒磕牙的大媽大嬸們,村子只要進了陌生人,就肯定會被發現。
等里正查了沒有陌生人進過村子,二房的人就該慌了。
陳谷秋有些猶豫,說到底也是自家姐妹,鬧成這樣,真的好嗎?
她沒有動彈,陳春燕一個眼神就看了過來。
她立刻醒神,人家能夠這樣做,就是沒把她們當姐妹,既然這樣,她們也不必把陳冬梅當姐妹。
想明白其中的關竅,她立刻跑了出去。
里正家的門卻沒有關。
里正最近也是要被煩死了,牛大叔天天上他家待著,也不說騷擾他,只一天三頓地問婚事,平時也不多話,他幹什麼,牛大叔就在後面跟著瞧,他吃什麼,牛大叔就跟著吃,一副“你不給把事情辦了,我就佔定你家便宜”的架勢。
陳谷秋站在門口往裡瞧了一眼,看到了牛大叔,她就把腦袋縮了回去。
牛大叔:“咦,剛才晃過去的,我怎麼瞧著像秋兒那丫頭?”
里正估摸著大概陳家又有事,便起身往外走。
牛大叔正愁找不到機會跟陳家套近乎,這麼個現成的機會,他哪裡會放過,眼珠一轉就跟了上去。
里正忒不耐煩他,站住腳,回頭瞪了牛大叔一眼,“你跟著幹啥?”
牛大叔擠開里正,“我大侄女來了,還不興我打個招呼了?”他笑嘻嘻地站到陳谷秋面前,“秋兒啊,家裡出啥事兒了,叔幫你搭把手。”
伸手不打笑臉人,即便陳谷秋再膈應牛大叔,人家把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她還是得禮貌地回答,“家裡遭賊了,請里正叔去瞧瞧。”
里正還沒說話,牛大叔就先擼起袖子,怒氣衝衝地朝陳家去了。
他嘴裡還叨叨,“我牛一水的親家也是他們能打歪主意的?!”
里正聽得直翻白眼,雖然他跟陳家自有默契,知道最終這婚事能成,但牛一水不知道啊,這麼上趕著說兩家的關係,可就有點逼婚的嫌疑了!
陳谷秋根本沒聽出牛一水的話有什麼不妥,甚至還覺得牛一水挺仗義的,她僵直的脊背就慢慢放鬆下來。
“那就謝謝你了,牛大叔。”
牛大叔心裡這個舒服啊,哈哈哈,把兩個孩子的婚事往下推進的機會終於被他等到了啊。
他一馬當先衝進了陳家後門,在陳春燕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下子湊到了茅屋跟前。
“這是哪個王八犢子乾的,我非得剝了他的皮不可!”
“起開,少在這裡裹亂。”里正轉頭對陳春燕道,“趕緊瞧瞧有沒有丟什麼東西。”
這能說沒丟東西麼,說了,肯定就沒有人重視了啊。
陳春燕臉上就露出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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